第七章(第5/8页)

她刚要问他,他却收回手,说道:“不成了。我干不来了。”

她有些惊慌,竭力压抑着。她畏惧了,不是因为她自己——你已经深谙在那些你的时刻,那些硬挺的戳刺,丫头,更不消说那些柔软的了——而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反应,万一他是废人或是过于羞愧,和……

她用双臂搂着他,紧紧地搂着,嘴里说道:“你无论做什么,千万不要走开。”

“我不走。”

她想开亮电灯,看看他的面孔,但此时这么做看来不大合适。她把面颊贴到他胸脯上。“你在别处有妻子吗?”

“没有。”

她伸出了舌头,舔着他的皮肤。“我就是觉得你可能对某些事情感到负疚。就像,因为我有一半阿拉伯血统吧?”

“我没这样想。”

“或者,我是艾拉·阿什福德的女儿?你爱过她,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谈到她的方式。”

“噢,嗯,我并不认为我对那件事感到负疚,但是我可能错了,医生。”

“嗯。”他正在一层层脱掉他的外壳。她亲吻着他的胸脯。“你要告诉我什么事吗?”

“我是这么想的。”

“你上一次性生活在什么时候?”

“1944年。”

“你骗人!”她当真吃了一惊。

“这是你所说第一件不够聪明的事。”

“我……你说得对,抱歉。”她犹豫着,“可为什么呢?”

他叹了口气。“我不能……我没法说这件事。”

“可你必须说。”她伸出手去够到床侧灯,开亮了。狄克斯坦闭上眼睛躲着灯光。苏莎用一只臂肘撑起身体。“听着。”她说,“没什么规矩可言的。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们赤裸着躺在床上,如今是1968年:没有什么是错的,不管有什么让你不痛快。”

“没有什么。”他的眼睛依旧闭着。

“而且也没有什么秘密嘛。要是你害怕了,厌恶了,生气了,你尽管说,而且你必须说。今天夜里之前,我从来没说过‘我爱你’,纳特。跟我说说吧,求你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沉默。他无动于衷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后来终于开口了。

“我不知道我当时身处何地——到现在也不知道。我是被一辆运牛的卡车拉到那儿去的,那时候,我还无法依据地形地貌来判断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国家。就这样被运送到了一座特殊的集中营,一处医疗中心,那儿的囚徒都是从其他集中营挑来的。我们都是年轻健康的犹太人。

“那里的条件比我待过的头一个集中营要好。我们有吃的,有毯子,还有香烟;没有盗窃,没有打斗。起初我还以为我碰上好运气了。结果那里有各式各样的测试——验血,验尿,向管子里吹气,抓住那个球体,读出板子上的字母。简直就像是在医院,随后,实验开始了。

“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那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真正的科学探讨意义。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什么人跟动物做那些事情,我还能够看出点道理,你知道,那相当有意思,很能揭示点什么。从另一方面说,那些医生准是发了疯。我也说不清。”

他停了下来,咽了口吐沫。他更难以平心静气地说下去了。苏莎悄声说:“你得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原原本本地。”

他面色苍白,声音压得很低。但眼睛依旧闭着。“他们把我带进了那个实验室。押解我的卫兵不停地朝挤眉弄眼,还用臂肘拱我,哄笑着说我真走运。那是一间大房子,天花板很低,但灯光很亮。屋里有他们六七个人,带着一部移动摄像机。房间中央有一张矮床,上面铺着垫子,但是没有床单。垫子上躺着一个女人。他们要我去干她。她赤身裸体,抖个不停——她也是个囚徒。她悄声对我说:‘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随后我们就干上了,可那只是开始。”

苏莎用手来回摸着他的下身,发现他那家伙硬了。现在她总算明白了。她抚摸着他,起初很轻柔,等待他接着讲下去——她这会儿知道,他会把整个事情全都告诉她的。

“之后他们就做着各种实验,每天都做,做了好几个月。有时他们会强行对测试者用药。有时胁迫我和老妇人做。有一次和一个男人做。性交的时候还被要求变换不同的姿势——站着,坐着,千奇百怪。口淫,鸡奸,手淫,集体乱淫,什么都有。如果你不干,就会遭到鞭打或枪杀。你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在战后始终没有被传扬出去吗?因为所有侥幸活下来的人都有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