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4页)

“好像是。”

“Shalom bayit6。家庭和睦,人生的通行证。”

巴里好多年没在我那房子里住了——但我并没提醒他。

“那个曲棍球训练营是什么情况,就是蕾切尔很兴奋的那个?”

“她上周参加了选拔,但人家告诉她,她还不太到‘火候’。”

老爸脸上抽搐了下:“她很沮丧,是吗?”

“大概有一个小时吧。然后有个她喜欢的男同学打电话来邀请她去看电影,她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啊,青春似火。”

“是荷尔蒙,爸爸,”我嘟囔着。“果酱一般浓稠!”

女服务员在给我们热咖啡时,一个妇女带着个少年占据了旁边的座位。那个男孩穿着件运动衫和牛仔裤,脸上阴郁的表情仿佛在说,他应该和同龄玩伴一起来享乐,而不是被迫来陪老妈吃饭。他没精打采地坐下,立即把一直如项链般垂在脖子上的耳机塞进耳朵里;尽管还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低音。他母亲一脸的无可奈何,神态疲倦,只是平静地盯着菜单,似乎一点都不为儿子的行为感到不安。

“孩子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却不用遭受惩罚;真是让人吃惊!”老爸摇摇头。

我没吭声;就像所有母亲那那样,我也会在某些场合,不可避免地放任蕾切尔类似的举动。

老爸朝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跟你说过阿尔的外孙吗?”

阿尔是他在司考基的一个哥们儿。

“没有;怎么?”

“那个孩子上个月经过了受戒仪式7。孩子的父母,阿尔的女儿女婿,把这个仪式搞得好极了,去了几百人。隆重的仪式,盛大的宴会,来客坐满了九个院子;甚至邀请了那孩子训练营里所有的朋友。”

排场可真大。

“原来,训练营的朋友中有个来自俄亥俄州的漂亮小女孩,阿尔说是他外孙的女朋友;金发白肤,双眼碧蓝,可爱的小翘鼻。Verschtay8?”

“她不是犹太人?”

“当然不是。哦,等那些朋友到了仪式现场的时候,那个孩子刚结束了诵读经文9和演讲;糖果已经撒下去了,拉比10给了他祝福,正要开始祈祷,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

“那孩子站起来,走到圣堂的后面,牵起那女孩,把她带到第一排坐下,还用胳膊搂着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会吧!”

“就是这样的!阿尔说他们就像在电影院即将搂着脖子接吻一样。”

“别逗了,你肯定是编出来的!”

“Emes11!你真该听听阿尔怎么说的!‘真不像话,’他对我说,‘居然在他自己的受戒仪式上搂着个非犹太姑娘!’他快气出心脏病了。”

我看了一眼旁边那男孩,他正随着一些我听不到的节拍摇头晃脑。可老爸不知道,约他外孙女去看电影的男孩居然是位圣公会12牧师的儿子——这个时候,可不能告诉他!

老爸用牙签叉了颗盘子里的橄榄。“你那个新片子进度怎么样?”

“应该会很不错,开春以前就能完成。”

“好,很好。哦,对了,那盘不请自来的录像带,又听到了什么新情况吗?”

这个话题恐怕要引发他的心脏病;要是他听了我在天体俱乐部的遭遇,我们可能得创下重返诊所的新纪录了。

“没——没有。警察在处理这事儿。我不插手。”

他又搓起双手:“好啊,多么美好的一天!你有了个好项目,母女相处融洽,而且和前夫相处得也不错。听上去你现在的生活正常了。”

我冲他淡淡一笑。

我正要上床睡觉,大卫来了电话:“你好,艾利。”听到他的嗓音,我顿时心跳剧烈,整个儿都融化了:“嗨——”

一片静默。接着我俩同时说出:“很抱歉我没——”

“最近怎么样?”

“对不起。”

“是我的错,”我说。“我打断了你的话。”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说说他去欧洲却不告诉我这事儿,但没得到这个机会。

“是他,艾利。”

我吹出一口气:“你确定?”

“是我舅舅,威廉·戈特利布;他给我看了他和我妈妈还有他们姐妹小时候的照片。他有一块表,曾经是我祖父的。上面刻有他名字的首字母:LD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