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哨兵(第3/9页)
“风真大啊。再这样下去只能发SOS求救信号了。”折竹微微一笑,打算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并把倒下的棋子扶正。
“唉,看来胜负已定。”里瓦摩尔有些失落地把棋子摔到一边说道。
“其实,我不是来和你争胜负的——我想和你成为工作上的伙伴。”
“哦?此话怎讲?”
“我有一件工作想拜托你帮忙。”
工作?飞机还没脱离险境,现在居然有闲心谈工作?换成别人就算没痛哭流涕也开始写遗书了,看来里瓦摩尔的商人本性已经渗到了骨子里。正想到这儿,折竹就听见后排有女客哭了起来。他也没表示态度,就等里瓦摩尔继续说。
“我希望你能为我去寻找阿特拉托河的白金。阿特拉托河的上游巴拿马境内有一个名为‘死亡哨兵’的魔境,听说那是一个昆虫地狱。或许白金矿就在‘死亡哨兵’中,所以我希望你能前往魔境探查。怎么样?找到的白金分给您一半,您同意吗?”
里瓦摩尔口中的“死亡哨兵”是个非常可怕的地方,其可怕之处在于那地方是个蚊虫繁殖地。哥伦比亚境内阿特拉托河上游至巴拿马地峡(Isthmus of Panama)中央的这一段区域内生长着一种巴拿马特有寄生树形成的热带雨林。这片雨林与运河中的加通湖[3](GATUN),也就是名为“恰克莱斯”的水源相邻。这里每到雨季就会下很大的雨,一夜的雨量大概有三十英尺。而一到干旱期,在附近就会出现像云雾一样的昆虫雾。合适的温度和湿度致使蚊虫疯狂繁殖。这里变成了巴拿马黄热病和各种传染病的滋生地。被这里的蚊虫咬上一口,很快就会病倒不起。
“我拒绝。”折竹斩钉截铁地答道。他那微怒的语调中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之气。
我折竹难道会为利益所动?原来这家伙就是为找我才到利马来的。还假装和我同乘一架飞机,其实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而满头大汗深感不解的里瓦摩尔还以为折竹是对“死亡哨兵”感到恐惧才会出言拒绝。
“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助您的。只要您出马就一定会成功。我的预感可是比天气预报还要准呐。”
这时绝对高度计也安静了下来。太好了,终于来到了海上。但没想到……机翼却发生了问题。原来刚才的风暴导致防冻装置产生故障,机翼上结满了冰。现在机翼已经不堪重负,飞机骤然下降。救生衣!请大家穿好救生衣!空中小姐大声呼叫。飞机一头扎进了海面,舱外的风暴还未停息,狂风暴雨卷进巨浪,众人生死不明。
纽约的雪
飞机在离巴拿马圣普拉斯海峡十海里远的海面上坠落。大部分乘客都身负重伤,他们被送往运河东端的一家空军机场的专属医院进行治疗。
“今晚是圣诞前夜。”
第二天早上,折竹听见病房中里瓦摩尔在和一个女人说话。他走过去一看,发现房间里有个日本女人。那女人二十四五岁,穿着一件黑色蕾丝领子的外套,长相十分清秀。
“这是我的秘书高见真屋小姐。”
里瓦摩尔向折竹介绍道。
事发突然,真屋小姐下飞机后就立刻来医院。里瓦摩尔将一些事交给她处理,主要是嘱咐属下几间商社在圣诞节期间的放假事宜,并说自己想到温暖的加州去过节。当天午后,折竹邀请真屋小姐到防汛堤上散步。
“您在里瓦摩尔先生身边工作几年了?”
“有四年了。”真屋小姐的回答很简洁,她似乎不太喜欢被折竹邀请。
真是个寡言少语的姑娘。折竹也立即发现了真屋小姐对待自己的态度很冷淡。也不知道里瓦摩尔为什么会雇这样一个不爱说话的女人当秘书。看她冰冷冷的样子就好像为了抹杀自己的感情在进行修行似的。
两人相对无言,就这么很尴尬地走回了医院。当晚,真屋打算搭乘航班回纽约。
折竹又主动提出要送她去机场。
“坐飞机到纽约的话,需要的时间挺长的,你一个女人最好乘坐卧铺机。”
“卧铺机十一点五分出发,比普通的飞机要贵三美元七十五美分。”
北纬八度的南海之夜如此迷人,因为地处无风带中,所以晚上也没有风。椰子树的树叶保持静止的状态一动不动,树叶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折竹和真屋小姐踩着影子默默向前。折竹还在琢磨这姑娘的心思,他真搞不懂她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冷淡。真屋手中捏着机票,没过多久,那姑娘就会乘上飞机像一阵风似的从自己眼前消失吧。此后两人就再也不会见面。这姑娘心中肯定有一个秘密,她一直咬着嘴唇做出想说又不能说的样子,看来她想告诉我的事一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