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人(第3/5页)

“请问,你是贝尔特太太吗?”我摘下帽子,客气地问。

“是的,你……”

“我是警察局的保罗警官,”我亮出警官证说,“我们进去谈好吗?”

“警察局?”她先是一愣,继而后退了一步说,“当然,请进!”

我走进她的房间,只见里面布置的温暖而舒适,然而让我惊奇的是,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年男人,他怀里正抱着一个可爱的两岁女孩。

贝尔特太太连忙上前一步,介绍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小女孩是我的女儿。”然后她问道,“警官先生,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贝尔特太太,怎么跟你说呢,恐怕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斟酌着词句。

“啊?是不是我哥出什么事儿了?”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焦急地问。

“不是你哥,而是你丈夫贝尔特。”我回答说。

“哦!”她似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脸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贝尔特怎么了?”她的语气显然和缓了许多。

我看得出来,她好像并不在乎贝尔特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决定不再绕圈子了,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个噩耗。

“贝尔特太太,今天早晨珠宝店遭到抢劫,歹徒开枪打死了你丈夫,你哥只是受到点儿惊吓。”

“哦!”她眨了眨眼睛,沉默不语。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中年男人说话了:“我看这样反而更好,对谁都是解脱。”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他毕竟是我的丈夫。”贝尔特太太责怪他说。

“哼,”那个男人冷笑了一声,“那你要我怎么说?难道还让我哭不成?”他愤愤地说,“警官先生,对不起,我对贝尔特根本没有好印象,他也不是我的朋友,前些天,他在离婚起诉书中连我也一块儿告了,说我通奸,这能让我不生气吗?”

看来又有了新情况——贝尔特夫妇正在闹离婚。

离开他们家后,我匆匆吃了午饭,就赶到法院去看贝尔特夫妇的离婚案子。

档案中只有贝尔特的起诉书,但没有贝尔特太太的答辩书。从贝尔特的起诉书看,他们之间的矛盾远不是鲍伯所说的“吵架”那么简单,贝尔特提出离婚的理由是妻子与人私通,并附有几张妻子和情人在旅馆约会的照片,同时他还请求法院判他获得对女儿的监护权,不允许妻子有看望孩子的权利,理由是妻子不道德。我从中不难看出,贝尔特的态度很强硬,的确是个极具报复心的人。

走出法院后,我坐在汽车里沉思了很久,心里想:“鲍伯对凶手的特征描述得那么详细,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生来就具有惊人的观察力,尤其是在发生凶杀案的情况下,还能观察得如此清楚,这绝非常人所能;另一种是凶手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杜撰或者幻想出来的。如果真是第二种可能,那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不行,我还得回去作些重点调查。”

于是,我又开车回到富兰克林大道,只见珠宝店的门窗紧闭,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醒目处。隔壁的当铺还开着门,我走了进去,直截了当地问当铺老板:“你是否知道隔壁的店主有枪?”

他有点儿吃惊,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他们刚开业的时候,是从我这儿买过一支枪,说是放在店里以防抢劫用。”

“是谁来买的?”我问。

“是贝尔特先生买的,不是鲍伯,我记得很清楚。”当铺老板十分肯定地说。

“你还记得是一支什么样的枪吗?”

“我可以查看一下账本,我们这儿一年也卖不了几支枪,所有的记录我都留着呢。”说着,他从柜台下面取出一个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着,最后终于停住,他指着其中的一栏对我说:“你看,是十年前的九月十日,贝尔特,伊金街一七二六号,点三八口径,柯尔特牌左轮,制造号码二三一八四〇。”

我接过账本又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将这些内容全部抄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了解这些?”当铺老板好奇地问。

“噢,只是例行公事。”我回答得很含糊,因为我不能如实地告诉他关于我的推测。

考虑到非职业杀手往往不懂得如何处理凶器,我又安排人在珠宝店的周围仔细查看所有的垃圾箱,看看是否有丢弃的枪支,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