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H 感伤也曾生机勃勃(第4/6页)
我还没确切地捕捉到这一句话到底哪点可爱,她就一阵风似的闪开了。
晚上,我跟X先生八卦这件事,X说他知道,当天下午他也见到了Z,Z承认是来送头绳的,顺便也来和X吃了饭。他送头绳只是因为“不习惯别人的东西放在自己桌子上,又不知道扔在哪儿,反正下午也没事,所以干脆就送来了”。
那年元旦,我们四个人一起去了一趟青岛。
本来是我和X先生要去玩,H小姐听说了,非得也要加入我们,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鼓动基本没怎么离开过北京的Z先生也一起去。
那年的冬天很冷,青岛的冷似乎还比北京多了些湿度。我们两个女生一下火车就嚷好冷好冷,然后X先生就一直紧紧把我裹在他的怀里。H眼巴巴地看着Z,显然是希望他也这么照做,我们俩也含笑看Z,觉得他至少应该拿出点绅士风度来。
Z被看急了,呼呼两声摘下自己又旧又不怎么干净的大手套:“给你,快走。”
她显然是有点失望,但又赶快忙不迭地接过手套,一路上都把用手套贴着脸,还趁Z不注意,使劲地嗅着手套上的味道,在我看来应该是不怎么好闻的味道。
我们订了一家旅店的两个房间。她偷偷问我,是不是要和X住一间?
我说,我们怎么都行。就看你们俩了。
到了旅店,Z去办入住,拿到两张房卡,就跟X说,走,进房间。
H蹦起来:“啊?你不让人家小两口住一间啊?”Z想都没想:“那我怎么住?要再多开一间吗?”
H眼里闪过失望,又假装大度:“哎,好啦,人家就是来浪漫的,咱们俩就是电灯泡。”
Z一副对她完全不可理喻的样子。
那天晚上,她失眠,拉着我一直说话。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一点点诱惑力都没有?可是也不是没人追我啊,我也算是我们轮滑队里的女神呢!你说,他到底是没开窍呢,还是只是对我不感兴趣?”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第二天,我们到了海边。海风呼啸着,很冷,天地灰白而苍茫,这片海有种不同于夏日的美。我们四个默默地各自蜷在大衣里,眺望着。
H突然揪住Z,她说得比海风还大声:
“我想你回答我,你究竟能不能把你的时间分一点给我,或者给我一个机会,你不要一直对我封闭你自己,好不好?”
他静默,逃脱。
她突然笑了,好像不想看到他为难的样子。踮起脚,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乱发。
“你看,我们俩的头发是一样的呢,又粗又沙又不听话。这里湿度大,风又大,我们的头发就更不听话了。还是回北京吧。”
然后我们去吃海鲜,趁H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和X都表示真的看不下去,想要Z“给一个准话”。
Z抱住头:“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她确实好,也对我好,但我只是不想谈恋爱,我找不到类似你们恋爱的那种感觉,也不想浪费时间。这东西不适合我,还是算了。”
“那你早晚要成家啊,你不要太封闭你自己了。”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而且她不是合适的对象,她太吵。”
H回来了,我们都不敢吭声。
这顿饭吃得不好,每个人都食不知味。我们都喝了些酒。看得出来,他俩有几次想对对方说些什么,但都止住了。
接下来的日子简单而匆忙,我和X先生都面临硕士毕业,要准备论文和实习。Z先生是直博,离毕业还有很久,但醉心于研究的他一直都泡在清华的实验室里,H小姐马上也要本科毕业了。
经过那次尴尬的出行,我们四个人很少见面,只是隐约知道H小姐不再参加轮滑,也没有出现在学校的任何一个活动上。她继续对Z好,隔三岔五地给他送吃的喝的,为他打扫宿舍,和他身边每个人都混得很熟。他不拒绝,显然也不知如何拒绝。
突然有一天,X告诉我,Z正式交了女朋友,不是H。
开春后的某一天,我因为实习,要买新的笔记本电脑,和X先生去了一趟中关村。X有一本专业书籍要还给Z,于是我们买完电脑就顺便去了清华一趟,到Z的实验室去找他。
正在忙碌的Z简单跟我们打了个照面,他们交换了东西之后,我们俩就离开了。
从实验室出门后,X跟我说:“看到刚才在擦仪器的那个女生没?她就是Z的女朋友,和他一个实验室的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