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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是吧?我注意点就是了。”

“那好,我到丁校长那去说点事。”汤若琴拢了拢头发,出去了。

汤若琴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她说话很有些分寸,点到为止,一点不多,一点也不少。以前在教研室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就这两年,在办公室一待,立马见长进了。周天浩想,这大概或多或少与她老公公的教导有关。汤若琴的公公,政协主席黄同,在南州官场上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不过这人,与周天浩的岳父吴昌茂完全相反。吴昌茂在位时,是叱咤风云,强硬作派。而黄同,无论是在副书记任上,还是现在当政协主席,他一直很低调。但低调不代表软弱。他的低调,恰恰是他从政艺术的极致。因为低调,没有人知道黄同到底想些什么,要干些什么。他的神秘和隐忍,成了很多人敬重他的首要原因。然而,在许多重大问题的处理上,黄同又是少有的强硬。一软一硬,让他在南州官场,成了一个谜一样的人物。据说,就是到了政协,黄同在某些场合说话,也还是说一不二的。黄同的这种从政风格,应该也多少影响到了汤若琴。汤若琴现在是在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上,她圆滑多于棱角。将来,其实也许要不了多久,汤若琴可能就会成为与周天浩一样的南州市委党校的副校长。到那时,周天浩完全有理由相信,汤若琴会变成南州官场上的一颗新星。而且,周天浩有种感觉,汤若琴的志向不仅仅在党校,应该是更宏大的,更广阔的……

周天浩端起杯子,将水喝尽了,然后到卫生间,将杯子稍稍洗了洗。回到办公室,带上门,正要走,手机一响。他赶紧看了,是华建山。

华建山是周天浩的大学同学,也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弟兄。前不久,周天浩为省纪委调查的事,专门找过他。周天浩道:“建山,怎么这会儿打电话?”

“怎么?这时候不能打啊?不会是在做什么坏事吧?”华建山调侃道。

“能有什么坏事做?老了!在哪儿?”周天浩问。

“在哪儿?在南州。”

“南州?什么时候到的?也不跟我说,搞突然袭击是吧?”

“不是突然袭击,而是突然想起。我是因为公事路过这的。现在我们在酒店,叫……”华建山似乎在问别人,然后道:“金凯悦。你过来吧?有小蜜也可带过来,我负责不向吴雪告密的。当然,能带吴雪来更好,她可是我大学时代的暗恋。”

“你尽一张水嘴!我正在党校,马上过去。吴雪就算了,她另外有事。”周天浩关键是拿不准吴雪到底去不去。要是他先答应了华建山,吴雪到时候又坚决不去,那他就很没面子。不如先退一步,等会儿再说。

下了楼,周天浩正碰上丁安邦上车,汤若琴也一道。周天浩打了个招呼,丁安邦说:“周一过来,红色教育的路线和接待可能还得再盯一次。千万不能出纰漏了。”

周天浩点点头,回到自己的车上,他是自己开车的。党校有四部车,马国志一部,丁安邦一部,吕专和周天浩共同用一部,还有一部用在党校日常办公上。吕专基本不用车,这车几乎就成了周天浩的专车了。他也很少用司机,而是自己直接动手,这样既自由,也方便。他让丁安邦的车子先走,自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一直到了市里,丁安邦的车子拐上了另一条道,他才加了速度,直奔金凯悦。路上,他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给吴雪打个电话。按理说,老同学来了,应该告诉她的。而且,如果同学在一块轻松轻松,也有利于他们之间关系的缓和。但是,他又怕吴雪一口回绝了。吴雪的脾气就是个直筒子,其实人是个顶顶的好人。她的性格有些奇特,周天浩曾套用一句语录说她:对待外人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家人像冬天般的严寒。倒不是说她对待家人有什么不好,而是过于严格,少了宽容。对周天浩这样,对孩子也是。甚至,对老父亲都是。

快到时,周天浩还是决定给吴雪打个电话,就拨了家中的号码。吴雪接了,周天浩道:“小雪,华建山过来了。”

“华建山?”吴雪愣了下。

“就是我们大学同学华建山,现在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他刚刚到南州,晚上请我们吃饭,我回去接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