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章华熙明显不是圈内人(第12/13页)

哈,这世界上就三种人话最多:一是满世界跑的记者,二是精力永远充沛的当过兵的人,三是靠唾沫过日子的老百姓。史荆飞,那个从唾沫里滚出来的兵油子,平日里在官场装深沉,现在一遇到战友,不聊个通宵才怪!章华熙挂了电话,冷哼一声,一种势在必得的冷笑挂在嘴角。

他盯着她,细长的双眼发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比愧疚更折磨人的痛惜在他心中升腾。他拥住她,嘴唇里呵出的热气,轻轻舔着她的耳廓:“你瘦了!”

她像被施展了魔法般,偎依着他,没有挣扎,没有躲闪,她确实累了,倦了,于是,他出现在她眼前。史荆飞虽然是一个挺负责任的人,却时在天涯,好不容易回到同一座城市,她却更难触及到他的温度。面前的人虽然不负责任,不可信任,却给予了她亲切可感的温度,令她无从拒绝。当他的吻从她的额头缓缓移到嘴唇时,她原本僵直的躯体慢慢被融化,她展开藕节般的双臂拢他入怀。虽然瞬间她也有过羞惭,却也欲罢不能。

章华熙已为韵椰的顺从变得更加疯狂,他终于明白他贪婪这个40多岁女人的身体的原因了,不仅因为她是史荆飞的老婆,还因为她独特的女性魅力。他拥入怀抱的,是一个脸上没有皱纹,但阅历却非常丰富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易激起男人的幻想和挑战。他更加疯狂地俯下身,亲吻着她。

这个吻轻柔而绵长,夹杂着烟草的香味,几乎使她不能喘息,只能顺从内心的回应。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她羞惭不已。她回应抚摸着这个男人的面部棱角、他的每一寸肌肤,她全神贯注地吻他,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痛楚撕裂了她的心,夜色如同人鱼鳞片,在两个交融的身躯上洒下点点光晕。忧伤像一把尖刀刺穿了她,眩晕的灯影下,心底那个虚缈的自责开始光晕般一点点扩大、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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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潮退,雾散,他内心突然升腾起一种要带她私奔的冲动。他们原本就是一个共同体,哪怕那爱会把他勒住,哪怕那爱会让他无法呼吸甚至死亡,哪怕那爱没有办法获得幸福,只要能相互取暖,他们也要迎向黑暗。

在矿界,在商场,表面上他像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疯子,实则他的内心总是在某种特定的时刻,围绕着她滋生出各种版本的表演。他曾想象着自己会杀了她,想象着她在自己的富有面前的羞惭,想象着报复她的快感,可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还会重新爱上这个女人!

“是你,让我成为了一部挣钱的机器!”他说,“后来,又死去多年,现在,总算又活了回来!”

她已整好衣襟,回头看着他,眼睛里的迷茫和无辜实实刺疼了他。

他咬牙切齿的恨意,像扎在一个瘪瘪的皮球上,霎时疲惫下来。

“不是吗?你能想象一个离开故乡,在一个陌生的国度生存的人的痛苦吗?皮肤不同,语言不同,生活习惯不同,周围的一切一切全他妈的不同,”他盯着她,“在这样的环境里求生存求发展的人,与死有何区别?”

“后来,我们的矿井开在一个偏僻的小城市。我在那举目无亲的陌生地域里,一个人奋斗。一次,异乡漂泊的失落感和孤寂感袭来时,我突然看到小饭馆的一块中文店牌,家香菜馆四个汉字立刻就像一团火,像一盏灯,将我吸引到店里,将我带到了许润莹面前……”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你知道,许润莹后来就成了我的老婆。可是我现在才弄明白,我跟她之间根本不是爱情,而是特殊环境里寻找到的熟悉的乡音,她能让我抛却一切疲惫和迷茫,找到一种归乡的亲切,可……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没有……”

她突然将食指轻轻地放在他的唇边,他便立即遭到电击般噤了声。那根嫩笋般的小小食指在他唇边小草般微微颤栗着,轻柔却坚毅地宣告着:“她在等你回家,你该走了!”

他像遭到催眠术般木然,目光与她对抗了一瞬,他竟然乖乖地收起满腔的激荡,在理智的提示下,站起了身。这个女人,永远不会离开家的。他在手握门柄的同时,盯着她:“我们还会有下一次吗?”

她摇摇头,听着楼梯间传来一阵铿锵的脚步声,脸色苍白,急切地催促他:“他回来了!你快点,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