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趁虚而入(第5/7页)

他不过给了一分颜色,刘沁芳脸上已经开出了三月春花:“嗯,你也早点睡。”

她红着脸说了一句,随即转身跑走了。

淳于临端着吃食到了房里,大河蚌被香味给诱了起来。她只吃了一筷子就皱眉:“不是你做的!!”

淳于临想着天气寒冷,给她倒了小半杯果酒,语声温柔:“厨房有现成的,便热了给你。现做需要时间,你先垫垫肚子。”

河蚌每样菜都尝了一下,这才抱了酒盏喝酒:“味道也还满不错的啦。”她开心地夹了一筷子猪肚喂到淳于临唇边,淳于临张口尝了尝,刘沁芳生于大家,从小就学女红和厨艺,手艺自不必说。

他点点头:“喜欢就多吃些。”

河蚌吃过东西,又爬上榻睡觉。淳于临收拾完碗筷,天亮得晚,外面还一片漆黑。他上得床来,河蚌立刻小狗一样拱到他怀里,语声娇脆:“淳于临,人家的鲛绡溅了蛇血,不想要了!”

淳于临搂着她柔软的腰肢,不知怎的就想到湖边那一场风流韵事。他答得心不在焉:“我让鲛人再替你织一条。”

河蚌这才开心了,靠在他胸前沉沉地睡了。听着她轻微的酣声,淳于临睁眼到天亮。

次日一早,刘府就发生了大事——下人发现刘家小姐刘沁容横死房中,整张脸都被剥去了皮,死相恐怖。整个刘府刹时被阴云笼罩,刘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刘阁老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也陪着伤怀。

容尘子等人自然也到了场,看到房中惨况,连庄少衾也不免叹了口气。刘夫人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你们道宗不是号称降妖除魔吗?如今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竟然累我女儿死于非命!老爷敬你们有什么用?!”

一席话说得诸人面子上都不好看,只有河蚌无所谓,正一门心思地等着吃饭。刘阁老毕竟是大风大浪里混过的,虽有哀色,却也心思清明——这当口,连官府都没用,能够倚仗的,也只有这些人了。是以他出言便训:“胡说什么?来人,送夫人下去。海富,备口棺材,将小姐厚葬,对外就称……暴毙。”

海执事赶忙去办,刘阁老擦干眼泪:“妇人之见,诸位莫要见怪。事已至此,也是小女福薄。只希望以后有机会抓住那些作恶多端的三眼蛇,千刀万刮,替她报仇。”

这顿早饭的气氛格外低沉,席间也无人言语。刘夫人那番话,虽是悲恸之下怒而出口,但着实也不是全无道理。

河蚌却是不管这些的,她本挑食的,且也不习惯与人同食。淳于临先用碟子替她分菜。她就坐在桌边玩旁边古董架上的水晶摆件,顺便等饭。刘沁芳坐在女眷一桌,不时抬眼偷瞟淳于临。

淳于临依旧一身红衣,黑发柔滑如丝,长长地垂至腰际。他的肤色白净如玉,一双美目眼角微勾,目光清亮温润,勾魂夺魄。

那才是真正的妖,就算沉浮于济济红尘,也能让人一眼看出他不属于这纷扰人间。

他将饭菜放在河蚌跟前,河蚌柔若无骨般倚在他怀里,坐相风情万种,吃相却半点不知何为斯文。淳于临的目光却像要滴出水来:“炸糕已经很甜了,不要再加糖了。”他的宠爱之意由骨子里渗出来,声音完全没有平日的冷淡疏离。河蚌递了碟子过去,瞪着圆圆的眼睛:“可是人家就要吃糖嘛!”

淳于临无奈,只得搁了筷子再帮她往炸糕上撒些白糖。

河蚌吃完了炸糕,又伸出筷子去夹香草山芋稣,淳于临赶紧用筷子压住她:“你不能全部吃甜食,先喝口粥,今天的小咸菜不错,来,尝一口。”

河蚌嘟着嘴,委委屈屈地用小咸菜配了一口粥,随后飞速地挟了一块香草山芋稣。淳于临叹了口气,又给她蘸了个芝麻卷。

庄少衾同行止真人等俱是出家人,男女之间这等亲密之举实在是很少见,几个人都不好多看。叶甜和容尘子坐在一起,见状倒是极快地瞄了容尘子一眼。容尘子白袍整洁如新,神色从容、目光坦荡。

叶甜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完全不在意了,但心中还是有些酸楚。虽然她一直莫名地讨厌这个河蚌,并且讨厌到骨子里,但是容尘子从小到大,真正能称得上喜欢的东西……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