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胖子(第4/5页)
难道是鹤雪士?青衣书生想起了这个遥远的名词。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会为了做到力臻完美而挑战自身的极限。但那个传说中的团体早已消失了,眼前这个羽人怎么会……
这么微一愣神,竟然没有注意到场中的氛围起了变化。阿福的攻势越来越凌厉,有点以命相搏的味道了,即便是云灭,躲闪起来也很吃力。突然之间,阿福一脚踢翻了桌子,一时间汤水飞溅,碎片满地。他看准一个碟子,不等落地,一脚将它踢向云灭的胸口,自己却从左侧扑了上去。青衣书生回过神来,心里想着糟了,只见两个快得几乎看不清的身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似乎仅仅是一眨眼工夫都不到,两人的动作都停顿下来,换成了对面而立的姿态。云灭的脸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血正在流下来,不过阿福的情况比他糟糕多了。尽管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但他的咽喉处却被一支长箭牢牢抵住,全身已被云灭制住,不能动弹。
“壮士断腕啊,你宁可挨我一下,故意引我上钩,真是个人才!”阿福在这当口居然还能出言称赞。
云灭说:“你我的武艺半斤八两,如果不是你先卖个破绽,我是不可能抓住这个机会的。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它的箭头仍然对准阿福的咽喉,一面轻描淡写地擦着连山的血迹,一面问:“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一下子瘦下来的呢?在遇到这两个龙渊阁的书生之前,你还在躲避着什么人呢?”
阿福的眼睛在这一刻才真正出现了畏惧的意味,他声音有些发颤地问:“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你应该清楚,在我面前装蒜一次可以,但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云灭冷冷地说,“你的身体瘦得太不正常了,而你吃饭时有表现出了过于旺盛的食量,我早已经在怀疑了。但我最终肯定这一点,是在刚才交手的时候。你转到我左侧的时候,速度方位都绝佳,我本来充其量只能躲开那一记银簪,也许还会吃你一腿,绝不可能有机会还手的。但你为什么会卖那个破绽,右肩莫名其妙地一耸,从我的身边滑过去?这个破绽那么的莫名其妙,我几乎要以为这其实是一个陷阱。你刚才和我刚一过招我就能看出来,在打架方面你是老手,怎么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阿福脸上的汗水滚滚而下,却不开口,云灭接着说下去:“其实,那原本是你的杀招吧。在高手过招的时候,用强壮的肩膀像地痞无赖一样去突然猛撞一下,绝对能令任何人猝不及防,更何况这一撞里面也包含了上乘的武功。可是你没有撞到,落空了,为什么?因为你过去是一个大胖子,那一下恰好撞上,而现在体型却完全变化了!但这一招被你练得很熟,早就成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在激战正酣的时候,你根本想不到去调节。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你变成这样,并没有多长时间。
“当然你突然之间变那么瘦,不大可能是因为爱漂亮而减肥的结果。我根据你的所作所为推断,你一定是为了逃避某些你得罪不起的人吧?”
他一步一步把阿福逼退到了墙边,低声问:“你其实……并不是在云洲呆腻了出来散散心,而是迫不得已从云州逃出来的,对吗?你所真正害怕的,也就是从云州出来追赶你的人,对不对?”
阿福闭上眼睛:“你真是个怪物啊。”那一瞬间,他的脸上无法隐藏它内心的情绪:愤怒、焦灼、失落、憧憬,以及深深的恐惧。这个敢于用一座城市的生死作代价赌博的人,这个敢于在龙渊阁头上动土的人,这一刻却显得那么的凄惶无助。
“我不要再留在云州,那个可怕的地方,”他的眉头紧皱,似乎是回忆起了极不愉快的往事,“那绝不是让人生存的地方。只有最穷凶极恶的野兽,和比野兽还凶残的杀人植物,才能在那种地方一代又一代地延续下去。人在云州,只会变成恶魔!”
“我看你就和恶魔差不多了,”云灭挖苦地说,“阿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