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恩(第3/7页)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那些名人的后代。这些孩子经过时,托蒙德会特意指出。“这孩子是‘破盾者’梭伦之子,”他指着一个高个男孩。“那个红发的,是‘王血’格里克的崽儿,格里克自称是红胡子雷蒙的后代。其实,他属于红胡子弟弟那一脉。”有两个男孩看起来像双胞胎,但托蒙德坚称他们只是亲戚,出生还相差一年。“一个是猎人哈雷的种,另一个是英俊哈雷的,同母异父。他们的爹势不两立。我要是你,会把一个送到东海望,另一个送到影子塔。”

其他人质的父亲包括流浪者豪德、波罗吉、海豹剥皮人戴维因、木耳凯勒格、白面具莫罗娜、大海象……

“大海象?真的?”

“冰封海岸人名字都奇奇怪怪的。”

有三个质子是被断掌科林杀死的著名掠袭者猎鸦阿夫因之子,至少托蒙德坚持说他们是。

“他们看起来不像兄弟。”琼恩注意到。

“算半个兄弟,不同妈生的。阿夫因的老二可小咧,比你的还小,但他用起来不害臊。那家伙到处留种,每个村里都有。”

托蒙德又指着某个矮小的鼠脸男孩说:“那是六形人瓦拉米尔的崽儿。记得瓦拉米尔吗,乌鸦大人?”

他记得。“易形者。”

“是啊,他是个易形者,还是个恶毒的小畜生。现在大概死了,仗打完后没人见过他。”

有两个男孩是女生假扮。琼恩发现后,派罗里和大里德尔去把她们带来。有个女孩还算温顺,另一个则又踢又咬。这事可能不好收场。“这两个也有厉害的爹?”

“哈!瘦成这德行?不大可能。抽签选的吧。”

“她们是女孩。”

“是么?”托蒙德坐在马上睥睨两人,“我和乌鸦大人打了赌,赌你们谁的老二大。马上脱裤子,给我们看看。”

一个女孩羞得满脸通红,另一个则挑衅地回瞪,“你不能动我们,臭死巨人的托蒙德,放了我们!”

“哈!你赢了,乌鸦,她们没那话儿。不过这小女生挺有胆色,将来会是个矛妇。”他叫来自己人。“在雪诺大人吓尿裤子前给她俩找几件女人衣服。”

“我需要两个男孩替换。”

“为什么?”托蒙德抓抓胡须,“要我说,质子就是质子,你那把锋利的大剑一样能砍女孩的头。父亲也心痛女儿,呃,大部分父亲。”

我担心的不是他们的父亲。“曼斯唱过《勇敢的丹妮·菲林特》吗?”

“我不记得。他谁啊?”

“一个女扮男装的黑衣人。她的歌优美悲伤,但她的经历并不美好。”那首歌的某些版本里,她的灵魂仍在长夜堡游荡,“女孩只能送去长车楼。”那里只有埃恩·伊梅特和忧郁的艾迪两个男人,两个他都信得过,其他兄弟他可不敢担保。

野人会意。“你们这帮下流乌鸦。”他啐了一口,“那好,再加两个男孩,会给你的。”

等九十九个质子都缓缓走过长城下的隧道,托蒙德推出最后一个。“我儿子戴温。乌鸦,你可得照顾好他,否则我炖了你的黑心肝来下酒。”

琼恩仔细打量男孩。跟布兰一样大——若他没被席恩害死的话。但戴温毫无布兰的乖巧。他矮胖敦实,短腿粗臂,宽阔的红脸——根本是他爹小一号的翻版,长着浓密的深棕色头发。“他做我的侍酒。”琼恩向托蒙德保证。

“听到没,戴温?可别自以为是。”他又对琼恩说,“要不时好好收拾他。小心他的牙,他咬人。”他再次取下号角,举到嘴边,吹出长长一声。

这次,战士们开始前进。他们人数远不止一百。五百人,看着他们从树下钻出,琼恩暗中估算,或许上千。只有十分之一的人骑马,但所有人都有武器。他们背着兽皮和煮沸皮革包裹的柳条圆盾,上面有各种彩绘图案,如毒蛇、蜘蛛,断头、染血战锤、破碎头骨、恶魔等。有些人穿着窃取的、凹痕累累的铁甲,都是从游骑兵尸体上扒来的部件。其余的像叮当衫一样穿戴骨头。所有人都穿着皮毛和皮革。

长发飞扬的矛妇混杂其间,看着她们,琼恩不禁想起耶哥蕊特,想起她发间跳跃的火焰,想起在洞穴中跟她赤身搂抱时她脸上的神情,想起她说话的声线。“你什么都不懂,琼恩·雪诺。”她无数次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