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试探(第5/11页)
齐君元在旁轻声说道:“我也听说过这种毒鱼,它好像与一种叫黑婆鸦的鸟是天敌,但又相互依存。有鱼便有鸟,有鸟便有鱼……”
“什么鸟呀鱼呀的,和我们有啥关系?赶紧地,趁着没人进东巷,二道左边第一个院子。”泼皮模样的人没等齐君元话说完就将他打断了。
唐三娘和禁军侍卫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即紧跟那泼皮的脚步溜进那片院落群。而齐君元却是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跟了上去。
等进了那个小院后,两个人首先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在下侯无卯,隐号‘即开’,离恨谷谷生,位列工器属。”
“我叫王彦升,隐号‘剑尔’,是功劲属的谷生。”
唐三娘旁边捂嘴一笑:“一个猴无毛,偏偏脸上都是毛。一个奸儿,看样子倒真有几分奸。”
齐君元的表情却很严肃,只从两人报出身份的态度,他便发现两人的一些特点了。那侯无卯虽然一副浪荡的泼皮模样,其实说话做事却十分严谨规矩,这其实与他工器属出身是有很大关系的。而隐号叫“即开”,肯定是说他盗窃开锁的技艺出神入化,入手即开。那王彦升虽然一副工整的侍卫装束,说话做事却是有些轻佻随便,这应该是在官府军营那种环境中为掩饰身份而养成的习惯。他的隐号“剑尔”,应该是说他剑术有独到之处,以剑取尔等性命手到擒来。
报完身份后,侯无卯便立刻向齐君元和唐三娘说清了一些情况。由此可见他虽心细手巧、严谨规矩,但性格方面却有些焦急直率。这其实也是局限他技艺发展的一个原因,注定他的绝技只能专攻某一项,比如偷盗。另外一方面从侯无卯的态度也可以看出,他们对此趟刺活儿很是重视,而且时间上也真的很紧张。
侯无卯递给齐君元一角纸,那是他在面棚子门口从齐君元怀里那本书上撕下的。因为那书是庖天下他们做兜子暗中放在大车上的,那夜野树台翻车后从包袱中掉出一本来,齐君元在黑暗中摸到后藏在身上。而后来由于庖天下、郁风行一直在身边,他都没有机会拿出来看一下。终于摆脱了庖天下、郁风行之后,又和唐三娘一路昼夜兼程,也没意识到要看一下那本书。今天侯无卯用神偷手法从他怀里的书上撕下一角纸来,他才终于想到了这本书。
“我们两个这几天都在南城门口候着你们,但是为了确定你们做的暗号不是巧合,我们没有认错人,这才施用些手法试探一下。”侯无卯解释道。
“城门口勉强能解释是为了认对人,但巷子里开门闭锁就不是为了认人吧?”齐君元虽然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本书,那是一本蜀国毋昭裔私资刻印的《花间集》。这是一套词集,一套有好多本,齐君元拿的这本是第一卷。
“是的,”侯无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还想掂量一下你们的能耐有几成,因为这个活儿毕竟不是个小活儿。”
“不仅仅不是小活儿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你们想知道成功的几率。如果觉得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那你们是不会告知真实身份的,也不会把我们安置妥当的。说不定我要认错门的话,你早就拍拍屁股离开了。与其我们失手暴露了你们,还不如你们自己想其他办法做出那活儿,我说的对吧?”齐君元说话时依旧是把眼睛盯在那本《花间集》上。
“不完全对,即便现在,你们的几成本事也未能让我们满意。”王彦升说话了。
“虽然没有满意,但是你们却看到了成功的希望。”齐君元终于抬起了头,眼睛从王彦升和侯无卯脸上扫过,最后还是落在那本书上,“所以还是先说说如何能让三娘进宫吧,那宫中闹鬼是怎么个设置,如何不着痕迹地破解。”
“大周后宫闹鬼魅之事其实很简单,就是在进献的农夫纺妇那两个桃木人上做了手脚。其中一个设置是我和诡惊亭的高手一起做的,是在木人的胸腹内,叫‘齿磨弦’。这是从锁具上悟出的招法,用带浮泡的单向齿环和钢弦做成。现在这种天气,白天天热时,木人内部热气带动浮泡将齿环顺向翻上,不触钢弦。夜间温度冷却下来后,齿环再落下,单向齿环的反齿带动钢弦发出怪异声响。天太冷时,反无法启动,单向齿环会咬死钢弦。这套机栝虽是锁具悟出,但那钢弦倒是完全出自诡惊亭,是叫什么‘鬼音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