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多重战局(第10/13页)

侯无卯的决定是正确的,齐君元没有走,走了的话那就不叫意外了。他真的是在等人进去,进去一个可以替代自己的人。

“快!谁去看看赵普赵参事在不在里面?”有人在喊。

“这么大的火怎么进去呀?再说这里很长时间没人住了,赵参事怎么可能在里面。”

“赵参事前段时间刚刚任凤驾监护使回来了,怎么不可能住在里面。快!进去看看!”

齐君元在房间里听到外面对话,他是个优秀的刺客,而一个优秀的刺客肯定是要将许多情况掌握清楚之后才会策划刺局的。所以无论是上次刺杀尤姬,还是回到东京继续放黑婆鸦刺杀符皇后,他都不可避免地将一个人的情况摸得很清楚,这人就是一路负责保护符皇后回到东京的赵普。赵普原名程普,是江湖谋术门派善学院出身,被赵匡胤欣赏交好并安置于禁军谋策处,与赵家上下关系极为亲近。因为被赵匡胤父亲认作义子,赐赵姓,所以现在人们叫他赵普,只在很少的时候和场合才会被叫回原名程普。

“这里竟然是赵普在东京城居住的地方?”知道这情况后齐君元心中一阵狂跳,蒙着捂口布的脸上一阵变色。

从侯无卯所露的口风可知,居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应该是知道此处被当作了他们的临时落脚点,并且很有可能也是离恨谷的洗影儿。那么之前可以成功刺杀尤姬肯定是和他有着某种关系。现在刺杀符皇后全然不知进展是不是也和他有关系?而且他作为监护使是可以轻易接近到符皇后的,为什么不让他实施刺活儿?反而让几乎没有任何机会的唐三娘和自己这些人去舍命刺杀,这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保证他的身份不会有一丝暴露的可能吗?那么他应该有比刺杀符皇后更加重要的刺活儿,他的刺标会是谁呢?

正在思索间,有人披着湿棉被冲了进来。齐君元立刻收回疑虑重重的思绪,快速出手。随后换了家丁衣服的齐君元披着湿棉被蒙着捂口布冲了出去,留下一具尸体在火中渐渐被烧得无法辨认。

齐君元趁着救火的混乱顺利脱身而出,然后迅速往东而行。离赵虞候府最近的城墙是东城墙,齐君元准备由此越墙而出从此洗影匿踪。此时是午夜时分,城墙之上肯定有守城巡夜的官兵。但是这些官兵又怎么可能察觉到齐君元的行踪?

到了东城墙脚下,齐君元没有登墙阶(人上城墙的阶梯,古时城墙内侧每隔一段就有一个,便于守御城墙)走,也没有从上马坡(古时可让马登上城墙的坡道,也作大型守城器具运输用)走,他准备直接利用钩子和犀筋索攀上城墙。

但是今夜真的有些奇怪,那城墙上始终有两点灯火来回巡弋,根本不被不远处赵虞候府的火光吸引。而更为奇怪的是,那两点灯火巡弋的节奏始终与齐君元寻找点位的节奏相合。齐君元每次选定一个合适的攀援点后,那两点灯火便差不多也到了此处。

几次之后,齐君元失去了耐心,他决定强行突破。虽然在城墙顶上留下两个官兵尸体很容易让离恨谷的人联想到自己设局潜走。但是要不强行而行,不及时远离东京城匿去踪迹,那么不仅之前设的局全部泡汤,而且还将自己企图摆脱离恨谷的意图完全表明。接下来这东京城里暗藏的洗影儿和度衡庐的高手很快就会锁定自己,那样便从此天下再无藏身处了。

也许真是老天怜惜齐君元,就在此时城墙上的两点灯火不见了。于是齐君元迅速动作,抛钩挂墙垛,如蜘蛛般顺犀筋索悄然上了城墙。

登上墙顶的那一刻他猛然间浑身冰凉,那凉意就像是有一根冰刺从头顶插入,然后穿透脊椎。这凉意是惊出的、是吓出的。惊吓他的是两个人,此刻正坐在城墙外侧墙垛上正笑吟吟看着他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笑佛一样的庖天下,还有一个是不大会笑的郁风行。但不管会笑的还是不会笑的此刻都在笑,而且都是齐君元之前和他们在一起时从未见过的异样笑容。

“你不能走,真的不能走。这里的事情还没完,说不定还会有更重要的刺活儿要做。”庖天下将笑容稍微收敛了下说道。

“你得留下,没你不行。只要此处再没活儿了,我们保证让你走。”郁风行则完全收敛了笑容,这表情让齐君元觉得他说的话更可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