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弄鬼装神迷侠女飞花摘叶见神功(第5/8页)
谷之华从下面攻上去,石块如雨,闪避甚是艰难,尤其他们时不时推下磨盘般的大石,声势更是吓人。山坡上怪石嶙峋,地形狭窄,好几次险些被大石滚到身边,谷之华心想:“不好,这样一来,我纵上到山头,也要累个半死,哪还有气力和他们打架?”可是若然逃走,他们从背后飞石攻击,危险却是更大。
谷之华正自打不定主意,忽听得桑木姥一声尖叫,石块停止飞下。谷之华抬头一看,只见昆仑散人与桑木姥从另一面飞奔下山,转瞬间,只见远处一团红影晃动,那是昆仑散人的满头红发,隐约听到桑木姥耳环摇动的声音。可以想见他们逃走之时,是如何紧张惶恐!
谷之华大感惊奇,这两个魔头究竟是碰到什么物事,害怕成这个模样?
谷之华跑上山头,朗声说道:“是哪位前辈暗中相助?弟子这厢有礼了。”但见风动树梢,月移花影,空山寂寂,哪里有人?谷之华惊疑更甚,心中想道:“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那两个魔头为什么会仓皇逃走?若是有人相助,为何又不见踪迹?”要知谷之华自幼跟吕四娘练邙山派的绝顶轻功,耳目之灵,身法之快,远非常人可及,连她也看不出半点迹象,若当真是有人暗助,这人的武功之高,岂非不可思议?
谷之华最初心想:“难道是金世遗?”继而一想:“金世遗也未必有这样的本领。”跟着又起了一个疑问:“这个人和那个连日戏弄我的人,不知是否同一个人?但那个戏弄我的人想阻误我的行程,而这个人却帮我打退强敌,让我得以继续赶路,看来又不像是同一个人。”想来想去,甚至连这两日来戏弄她的人,也不像是同一个人,真是疑团重重,怎样也猜想不透。
谷之华歇了一会,继续赶路,到了天亮时分,以她的脚程,少说也走出了二百里外,白天不便施展轻功,她到附近农家出高价买了一匹青骡,虽然不及马的脚力,比步行却快得多,这样整整的又赶了一天,约摸也走了百多里,黄昏时分,到了莱芜,那已经是山东境内的一个县份了。谷之华赶到县城投宿,心中想道:“看你还能不能预料得到我的行程?”
这一次果然不再见有店伙出来迎接了,谷之华找了一间客店投宿,她经过了昨日的教训,对食物分外小心,酒固然不敢饮,饭菜也用银簪试过,银簪色泽不变,试出并无下毒,才敢入口。
谷之华赶了两天一夜的路,疲累不堪,却不敢放心熟睡,只在床上打坐养神。幸而她练的是正宗内功,做一会吐纳功夫,便精力复生,疲劳尽消。到了午夜时分,忽听得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谷之华喝道:“是谁?”店伙的声音应道:“有几位朋友前来看你。”此事本来大出常情,要知她是个单身女子,纵然真的是朋友来访,也不应在这深夜时分,而且店伙也不应放他进来。谷之华本待斥骂,但一想:“莫非是那个戏弄我的人来了?好,他既然找上门来,我岂可不见。”便提起宝剑打开房门,这一看,不由得令她吃了一惊。
但见门外站着三个军官,其中两个正是灭法和尚的弟子——御林军的统领秦岱和耿纯,另一个年纪较长,却不认得,只听得秦岱“咦”了一声,叫道:“果然是姓谷的这个贼丫头!”听他口气,似乎他事先也未敢确定房中的女客便是谷之华。
谷之华定睛一看,见来的就是这三个军官,并无灭法和尚在内,心神定了下来,冷笑说道:“原来是耿秦两位大人,邙山会上的威风尚未使尽,还要拿到这里来使吗?可惜我不是令师,没有令师那份涵养的功夫,由得你们辱骂!”耿秦二人在邙山会上被金世遗拿住,当众殴辱,并且迫他们痛骂师尊,这是武林中从所未有的奇耻大辱,如今被谷之华在他们同伴的面前说了出来,当真比掴了他们两记耳光还更令他们难受。耿纯气得跳了起来,大怒喝道:“贼丫头,死到临头,还敢骂人!”谷之华嘻嘻笑道:“骂人是你们的看家本领,我可没有骂你啊!我倒要请问,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我一不杀人放火,二不侮辱父母师长,怎么会死到临头?”
谷之华话未说完,秦岱早已拔出佩刀,倏地一刀劈下。谷之华冷笑道:“你张嘴骂人,我倒还有点怕你,要讲打么?那你可是自讨苦吃!”横剑一封,但听得一片断金戛玉之声,秦岱用的是“乱披风”的快刀刀法,刀锋一晃,就砍了六下,却被谷之华轻描淡写的一举化开,就在这弹指之间,谷之华的剑锋也已在他的刀口上碰了六下。谷之华的剑乃是宝剑,秦岱那柄百炼精钢的红毛刀,登时损了六个缺口,幸亏他用的是快刀刀法,一掠即过,受力不大,要不然早已刀毁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