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肆 第七章 平壤之战(第3/5页)

而东面的中碑街情况也很不乐观,上午6点半开的打,先是工程兵架桥,送过去四个中队,一个小时不到就被全部打了回来,指挥官不死心,又送了一堆人过去,仍是被打回来,一直磨蹭到下午两点,因战死一百余人损失过于惨重而不得不撤出了战场。

就此,南面和东面的攻势算是被彻底瓦解了,至少在当天,他们攻入城内是没什么可能了,于是所有的希望就这么落在了北面的朔宁支队和元山支队身上了,尤其是前者,因为元山支队从大清早开始就在城西北的箕子坟以及七星门外跟清军部队纠缠上了,所以玄武门的主攻手,实际上就是立见尚文了。

说得大发一点,能不能速战速决拿下平壤城,关键就在此人。

另一方面,平壤城是否能够守住,关键也正在玄武门,这一点左宝贵很明白,所以当天的他是亲自披挂,督阵玄武门。

玄武门外有一处高地,叫牡丹台,只要守住此处,那么日军将一辈子都摸不到城门,反之,一旦失守,则全城危险,故而左宝贵在那里搭建了工事,并且安置了机关炮,同时之前提到的那几个堡垒,实际上也是环台而建,总数有五个,分两重,其用意,实际上是护卫牡丹台。

当然,如此出彩的地方,自然不可能逃过立见尚文的法眼,15日刚吃过早饭,他就下令部队发起进攻,先是集中炮火向牡丹台外侧西北方两个堡垒开始了猛烈炮击,同时步兵也展开冲锋,而左宝贵也毫不含糊,亲自站在城楼上穿着御赐黄马褂督战,所以两堡垒的士兵也拼死用命,双方一进一退了一个多钟头,立见尚文感到这样打下去实在是没完没了了,于是下令收队,稍作整顿之下再开攻势,不过这次进攻方针变了,不再是同时进攻两个堡垒,而是集中了朔宁支队所有的火力,对着最外面的一个堡垒一阵猛轰,然后再配以步兵全力冲锋,果然是一气呵成,先拔得了头筹。

打下一个堡垒之后,立见尚文就看出门道了,剩下的那几个,他也如法炮制,先是下令集中炮火猛轰,等轰得差不多了再叫步兵冲上去夺寨,就这样,上午9点不到,左宝贵的所有外围工事全都非破即占,除了牡丹台。

对此,立见尚文仍是采用了老一套的方略,先是命令全军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围住牡丹台,然后一排火炮打过去,接着,下令步兵冲锋。

只不过这牡丹台毕竟不是前面那几个小堡垒,不仅地势险要,上面火力配备得也很齐全,还有当时少有的机关炮,所以日军步兵还没冲到台下,就被清军以牙还牙地用排炮轰杀,一连攻了三四次,每次都是丢一堆尸体然后被迫撤退,真要这么周而复始地打下去,除非是清军机关炮没炮弹了,不然整个朔宁支队外加此时已经赶回参战的元山支队都得搭进去。

手下问立见尚文怎么办,立见支队长想了想,说把步兵先撤回来,让炮兵上。

于是三面架起了各种火炮,在得到命令之后,同时开起了火。

这一轰起来那立见尚文就没再叫停,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士兵来报说那牡丹台外围的工事墙都已经被轰破了,那机关炮也被我们的散弹炮给打中打坏了,台上的清军已经只剩下几杆子破枪了,将军,还接着轰不?

立见尚文说连墙都被砸破了还轰个毛啊,孩儿们给我冲起来了,第一个登上牡丹台的老爷重重有赏。

没了防御和火力的堡垒就如同失去了爪牙的猛兽,当日军这一次冲锋发动之后,玄武门外的那块险要高地便毫无悬念地被拿了下来。

牡丹台一失,玄武门等于是无险可守了,望着汹涌而来的日军,左宝贵很明白大势已去,左右也不断催促说将军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但他却死活不走,不仅不走,还亲自跑到炮台,亲手点炮,朝日军发射。

手下一看这阵势,知道老将军是要玩命了,拖是肯定拖不走他了,于是只好又劝说道,将军,您要留下来接着战我们也不反对,但为了安全起见,您是不是把您的那红顶子跟黄马褂给换下来先?不然忒扎眼咧。

但左宝贵很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穿着朝服是为了告诉士兵们,我和他们同在,只有这样,大家才会和我一起战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