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犹太恐惧症仇恨的结果:大屠杀(第30/36页)

当党卫队的护卫人员看到男男女女蹲在他们能够蹲的地方——月台上和铁轨的中间,他们没有掩饰他们的快乐;德国的旅客公开地表达了他们的厌恶:像这样的人只配这样的命,看看他们的行为举止……他们不是人,而是动物。这一点非常清楚,犹如白日的光。

5. 战时环境的掩盖和对俄战役的残暴效果

通常认为,东线残酷的战时条件使得灭绝数百万人而不引起世界其他地方的注意更易得到控制。战后的德国人试图将党卫队杀戮部队和其余东线部队区分开来,旨在维护“清白的国防军”的传说。这模糊了这样一个事实:军队和种族灭绝的杀戮者是种族灭绝整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们的任务存在于为了德国新的种族疆界而灭绝犹太人和斯拉夫人当中。这些生物学的卫士在俄国遭遇的环境,将先前洋溢着胜利喜悦的战士转变为残暴的杀戮者,他们毁灭这片土地,无情地恐吓和杀戮数百万民众、士兵和平民。在四年野蛮的战斗中,保持群体凝聚的东西是强烈的政治灌输和战争史中前所未闻的残酷纪律的结合。军队被暴露在宣传的万炮轰击中,一方面它将犹太人的布尔什维克分子这些敌人恶魔化,另一方面将元首神化。人们告诉士兵们他们正在和劣等人作战,因此有权利以最残酷的手段对待他们。当假定的劣等人以巨大的勇气和卓越的武器进行报复的时候,纳粹的权力精英远不是纠正对劣等人的成见,而是把宣传机器的音量调到歇斯底里的强度高音,促使对恶魔之敌更大的无情攻击。

在描绘东部前线军队的心态时,奥默· 巴尔托夫把它当作“现实的扭曲”。我们可以增加同样现实的扭曲,它规定了大屠杀犯罪者的犹太恐惧症的思想。事实上,正如巴尔托夫明确显示的那样,东部前线普通士兵的犹太恐惧症的心态和种族灭绝杀戮者的心态并无明显差异。为了获得一个更加清晰对这一扭曲思想的认识,一个人应该阅读一些德国士兵依然留存的信件,他们向亲人描述了他们在东部前线战斗时所经历和知道的东西。两个主题特别令人震惊:一个是对敌人,特别是对犹太人的魔鬼化;一个是对希特勒的神化。共产主义者被看作是伪装的犹太人,反之亦然。整个社会系统被看作是充满犹太人的荒野。通过把当地人贬低为可怕的劣等人可鄙的复制品,对面目凶险的劣等人事先形成的成见得到了事后的确认。杀戮这样的异己者就像屠杀动物一样。卡尔· 富克斯给家里写信讲述了他在文明世界和野蛮世界之间发现的清晰对比:“无论你看哪里,除了污秽的砖房之外什么也没有。在任何地方你都不能发现任何文明的踪迹。现在我们认识到我们伟大祖国德国给予儿女的东西。在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德国是存在的。”

从这种蓄意培养出来的对野蛮国度及其民众的种族优越感的成见出发,离开更大的妄想只有一步之遥。甚至施特赖歇尔歇斯底里的景象也被普通士兵所确认。用一个非现役军官的话说:“我现在已经第三次收到《突击手》了,它让我全身心地欢喜。”另一个士兵写道:“感谢上帝,《突击手》依然真实地坚守着自己过去的位置。”一个下士认为最近他在卢布林遇到的犹太人比《突击手》里所描绘的他们还要可恶,他们完全被描绘为“让人倒胃口的、肮脏的……他们的屋子更像洞穴。不,这样的环境不可能在德国找到”。一个进入波兰城市谢德尔采的下士恶心地发现“犹太人像猪一样的躺在街上”,同时另一个士兵被他们污秽的胡须和长袖衣服弄得很不舒服。大家的共识是,这样污秽的民族应该被强制集中居住。许多士兵认为,这样的民族甚至不值得生存。正如一个士兵所说:“假如一个人审视他们的时候,他会得出这样的印象,他们没有权利生活在上帝的地球上。”

假如部队可以随心所欲的话,他们会愉快地拔除犹太人的瘟疫之根和枝条。许多士兵将自己的恐惧和失败投射到犹太人身上,让犹太人为他们的军事失败或者他们在敌意、异己的世界遭遇的环境负责。纳粹的宣传鼓励着这些态度。一名中尉写道:“描绘我们所经历的东西是完全不可能的。所有时代最邪恶的体制是在苏联天堂里的犹太人的体制,苏联的天堂是犹太人的天堂……我们的战士感谢《突击手》。”这些人相信,德国的拯救者是阿道夫· 希特勒,他帮助他们抵御了犹太人的鞭笞。一名代理下士的上等兵将无休止的战斗责怪到犹太人身上,写道:“这些人类的猪猡给我们带来了一场战争的愤怒。”许多士兵宣称一旦见过犹太人在俄国的所作所为,那么一个人就能理解为何元首把和他们战斗作为一生的任务。一个非现役军官在1942年7月写道:“假如这些野兽占了上风,什么样的悲哀将降临我们的国度?”另一个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