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瓦尼·利昂纳(第13/15页)

利:您瞧……在法西斯主义时期,唯一的反对派组织是共产党。后来,出现了正义和自由运动,再由它衍生出行动党。尽管像我这样的天主教徒非常同情行动党,但是加入进去已经晚了。因为我们都已经进了罗马天主教行动会,该行动会为我们提供了反法西斯主义的一大避难所,也是唯一的避难所。是的,我们天主教徒的悲剧,我甚至可以说,是我们之中不少天主教徒的一大错误,正是没有直接参加到反法西斯的斗争中去。我们没有进行积极的反法西斯斗争,而只是局限于从事反法西斯主义的文化准备工作,也就是建立在人的自由、民主和团结原则上的文化准备工作。对我们来说,罗马天主教行动会是最大的拯救行动。如果我们没有它,那就糟了。当然,与我们的能力相比,我们在天主教行动会中所做的工作还是有差距的。事实上,不考虑自己的感情,不考虑家庭的传统,不考虑人们当时所处的环境是艰难的……在那不勒斯,迫害反法西斯主义者,特别是迫害知识分子不是过分的,因为在他们之中,有墨索里尼不敢碰的人,如克罗齐[20]、德尼古拉、波尔齐奥……为此,我们都是沉默的反法西斯主义者。例如,当希特勒来到那不勒斯时,警察搜查了我们的家,我的父亲藏起了一张拍摄于人民党最后一次代表大会上的照片,上面有他和唐斯图尔佐[21]、德加斯贝利、罗迪诺和斯帕塔罗等人。后来,他跑到一个亲戚的家里,把这张照片镶在镜框中,在那里一直保存到法西斯垮台的那一天。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当然,不会为此而授予我们一张英雄的证书。您瞧……确实,对我来说,一切都是从1946年才开始的。

法:实际上,那年也是您的成婚之年。怎么您的婚姻来得如此之晚?

利:对我们那不勒斯人来说,家庭是一桩严肃的事情,是我们命运的一个组成部分。另外,在我的那个年代,人们并不像今天的年轻人那样,相识不久便结婚,六个月之后,就搞定了一切。那时,我需要先作好安排,再建立起一个家庭。在社会和经济基础没有稳固之前,我不能允许自己结婚和生儿育女。就这样,我在1936年,当我取得大学讲师职位之后,才开始考虑组织一个家庭。但是到了1938年,我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战争迫在眉睫,我下意识地觉得,结婚可能会遗留下一个寡妇。当和平来临之后,我开始寻觅起日后将会成为我妻子的她。那时,我已经37岁,您瞧,这样很好。尽管有过失去一个儿子的痛苦和另一个儿子一度患病的忧虑,但感谢上帝,后来,病儿得到康复,这个迟迟建立起来的家庭让我感到无比的幸福!您要知道,我一直在家庭中生活,因为我们相处得十分和谐。我还同自己的妻子和儿女们一起讨论我的问题。我的子女对我的帮助很大,因为他们都是年轻人,有着先进的思想、新潮的观念和争论是非的执著。我相信年轻人。

法:也相信女人吗?

利:我敬慕女人。对我来说,女人是出现在我们周围的最美好的事物。我常常说:一个漂亮的女人是表明上帝存在的最有力论据。何况,它是圣托马索的话。按照他的说法,这个创造物的美是可以追溯到上帝存在的论据之一。但是我不仅仅热爱女人,而且尊重女人。以至可以说,我不满足于只有儿子,还喜欢有个女儿。在现在这代人之中,妇女足以表明能胜任一切,她们还能推动国家向前。只要想一想果尔达·梅厄和英迪拉·甘地就行了。肯定,我将会看到有一位女性担任共和国的总统。我是一个有着自己喜欢方式的女权论者。我之所以说有着自己喜欢的方式,那是因为她们无论从事哪一项活动,我不会看到她们疏远自己的家庭。

法:我明白了,在离婚一事上,我不能再向您提什么问题了。相反,在有关全民公决[22]上……

利:在全民公决问题上,您想让我谈什么呢?眼下,在今年之内,不会举行全民公决。我们律师有所谓的“案件延期机制”说法,当案件复杂难以处置时,人们就将它推迟。眼下,我们有离婚提案。正如大家所知,我通过客观而平和的调解参与其中,去除了法律中的一些重大失误,但是,时而浮出水面的那些问题仍然保留了下来。但是我相信,随着全民公决的临近,我们还有改善这个福尔图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