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燃烧的火焰(第5/16页)

打仗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些做幕僚的怎么能懂呢?换句话说,你们的性感都比不上我的预感,还是站到一边,听我指挥吧。

见司令官发了火,木下、岛村赶紧附和,阿南的思想工作算是做通了。

按照阿南的要求,军参谋部将相关方案报请南京总部批准,回电让阿南大失所望,说是要不要进攻长沙,还需根据东京批示和广东方面的实际情况再定。

这帮官僚,决策效率真是要多慢就有多慢,全听他们的,你得上吊。阿南在日记中记下“不必消极”,“不必消极”的意思就是照自己的一套先做起来。

1941年12月28日,阿南重新下达攻击令。

此时因连日降雨,汨罗江的河水不断上涨,很多地方已不能徒涉,这让阿南有些着急,派出数架飞机前去进行侦察。起先云层较厚,侦察较为困难,到了下午,天气转睛,不下雨了,空中侦察也变得顺利起来。

阿南视为喜兆,不由得又高兴了起来。

1941年12月29日,日军三个师团以徒涉、乘坐橡皮舟、架桥等方式,先后渡过汨罗江。对于在南岸防守的第三十七军,阿南非常轻视,把对方当成可以手到擒来的小虫子,准备加以围歼。

对于“败走”的第二十军,其后的第三十七军,阿南已经不在意了,他眼睛里全是长沙。

侦察机向阿南报告,残余的中国军队正在向长沙退却。特种情报已确实证防守长沙的部队是第十军,这是一支主力兵团,但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受到打击,目前兵力还能保持多少,成了一个未知数。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阿南决定独断独行,不再等待南京总部请示,他命令各师团朝长沙全力进攻。

这一天,作为“火炉底部”的长沙城也进入了紧张时刻。

从日军强渡新墙河开始,第十军便不分昼夜地加固工事,修筑地堡。通过新墙河、汨罗江两战,薛岳已经更清楚地看到,此次日军出动的兵力没有第二次长沙会战时大,且伤亡和疲劳比中方还大,因此也增强了一战而胜的信心和决心。

以往日军兵临城下,战区指挥所都会出城后移,这次薛岳仅将指挥所移往岳麓山,在长沙就近指挥守城战役。

原赴广东的第四军奉命立即回师,限时在株洲集结。包括第四军在内,薛岳对所有赶来长沙参加会战的各兵团都有一个统一要求,即近者不得先到,远者不得迟到。

鉴于日方强大的电报破译能力,第九战区专门建立了通信中枢,长沙以南全部改用电话联系,这使得阿南始终无法完全掌握薛岳的兵力调动情况,以致于形成了长沙兵力薄弱的错误印象。

对进攻长沙,日军基层部队起初并没有这种心理准备。强渡汨罗江时,多数第一线官兵还认为:“这次作战是为了配合香港作战,到31日结束,随后便要反转。”

渡过汨罗江后,却并没有“反转”,反而有了继续南下的迹象,各师团对今后的行动毫无所知,普遍处于疑神疑鬼的状态,直到29日傍晚,收到阿南进攻长沙的命令,才如梦方醒。

三个师团当时的行军秩序是,第40师团拖后,第3、第6师团突前,其中第3师团担任左迂回,以便对第三十七军形成包抄后进行围歼,这是日军极为典型的迂回打法。

三个师团中,第3师团长丰岛与阿南的思路最为接近,阿南便把尝鲜的机会抛给了丰岛,下令由第三师团“迅速由捷径进入长沙。”

上级的器重和垂青,犹如给第3师团上下打了一针兴奋剂,师团各部大叫着“只有我第一个先到长沙”,马上甩下第三十七军,争先恐后地往前突进,在从长沙以东的浏阳河徒涉后,即全部涌向长沙城南。

第3师团一撤,左边露出空隙,第三十七军这支“小昆虫”趁机突围,钻到东面山区里去了。

眼看围歼第三十七军的大功即将告成,阿南的一纸命令让第6师团 “真有睛天霹雳之感”,这时他们才注意到邻近的第3师团已不告而别,跑长沙抢功去了。

第6师团长神田“异常愤慨”,气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谁都不是天生的傻子,第6师团也未尝不想第一个进长沙,可是阿南让第6师团先守住浏阳河的渡河点,再考虑进攻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