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焚信(第2/3页)

徐础笑而不语。

张释清重新看了一遍信,没瞧出破绽,两次张嘴,又闭上嘴,没想出合适的辩解说辞,“这封信若是落到欢颜手中,你死定了。”

“还好,它被田匠抢先得到。”

“你……果然是假退位,还要去江东?”

徐础摇摇头。

张释清看着他,在徐础与书信之间左右为难,突然间她想到一条,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哈,我想到了,这封信,这封信就是最大的破绽。你若是早就拟定通盘计划,何必等郭时风写信邀请呢?一听说宁抱关入据石头城的消息,你就该悄悄前往江东才对。郭时风在信中的暗示,反成画蛇添足。”

徐础站起身,“若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我自可安然无忧。”

张释清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开心至极,将信还回去,笑道:“这个郭时风也没有多厉害嘛,我能想明白的事情,欢颜一眼就能看穿。反正信落到咱们手里了,烧掉吧?”

“好啊。”

思过谷里,人人都备着点火之物,张释清亲手点燃,扔到坟前,祝道:“范老先生,这是奸人所写之信,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兴趣。阴间无聊,或许可以用打发时光,你若地下有灵,就去江东吓唬奸人,他叫郭时风,还有宁抱关。”

两人一同往回走,半路上,张释清紧行几步,转身拦住徐础,“不对。”

“哪里不对?”

“那封信专为陷害你,这是对的,可郭时风既得大名,应该不会只想用一封信来除掉你,而且——他跟你有仇吗?”

“我们是朋友,哪来的仇?”

“那他干嘛害你?是怕你再称吴王,与宁抱关争夺江东?还是怕你……给邺城做军师?”

“难说。”

“类似的信恐怕不止一封,田匠送来这封信,也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提醒。”

徐础笑了笑。

“你早都猜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乱猜?”张释清有些气恼。

“既然是游戏,直接说出来多没趣味?”

张释清冷笑道:“好像你知道什么是趣味似的,喝酒、放火是趣味,猜谜不是,马球、投壶是趣味,看军报不是。”

“郭时风想陷我于险境,而我还没有想好应对之策,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再没有隐瞒。”

“还需要什么应对之策?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信本身就是破绽。”

“若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我自可安然无忧。”徐础重复之前的一句话,随即轻叹一声,“可这是奢望。”

“不必人人,我有这样的想法,欢颜也有,这就够了。”

“欢颜郡主在邺城并不能随心所欲,很多时候,也得服从众望。”

“‘众望’是什么东西?欢颜做出的决定,我没见到有人敢站出来反对,你当初来避难,就是她力排众议,将你收留。”

“但是不许我进城。”

“不过是要你暂忍一时,现在你想进城就进城,根本不会有人管,当时她这样做,是因为……”张释清明白“众望”是什么了。

两人又默默地走了一会,临近住处,张释清扭头道:“可你能想出应对之策,对不对?”

“当然。”徐础肯定地说。

张释清笑道:“我猜也是,有眉目了?”

“没有。”

“还要‘再等等’。”

“正是。”

“嘿。”

当天下午,又有人前来拜访,带来不好的消息,表明“众望”的确对徐础不利。

孙雅鹿有阵时间没来过,见到满谷的野草,与别人一样惊讶,“还以为传言夸大,没想到……徐公子,如今有桩麻烦事。”

自从听说徐础可能遭到陷害,张释清就一直守在他身边,她认得孙雅鹿,不需回避,一听到“麻烦”两字,马上道:“郭时风的信全是骗人的,你没看出来?”

“信?哦,芳德郡主别急,我说的麻烦是另一件事。”

张释清有点脸红。

“徐公子也得到信了?”孙雅鹿问。

“嗯,一封。”

“无妨,这件事目前还不是问题。思过谷里的野草,长得可有点过于茂盛了,往年好像不是这样。”

“嗯,我去年曾经来过一次,没见到这么多的草。”徐础道,停顿片刻,“有人不喜欢这些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