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杀俘(第2/3页)

徐础摇摇头。

张庚笑道:“其实没什么可怕的,看被杀的人痛哭流涕、屎尿齐下,还挺有意思。贺荣人喜欢这种事,小孩子都得去看,谁若露出惧色或是不忍,就会遭到嘲笑……”

“大妻让你来的?”徐础问。

“大妻没说让我来,但也没说不让我来。”

“向单于坦白乃是唯一之计,大妻信任寇道孤,必酿大患。”

“呵呵,你如果没有别的计策……我还是走吧。”

“等一下。”

“你想出别的办法了?”

“我要跟你去看问斩。”

“对嘛,很有意思,跟过节一样。”

张庚说得没错,营地里的气氛的确像是过节,人人兴奋,随军的妇孺走出帐篷,成群结队走向刑场——就在营地大门以外。

营地离城池不远,在一片空地上,已经挖出一座大坑,坑里躺着许多尸体,数百名俘虏站在坑前,被成群的骑兵包围。

张庚带徐础登上一座望楼,居高临下,看得更清楚些,他也跟贺荣人一样兴奋,指指点点,“怎么还没人哭?是吓傻了吧?”

贺荣骑兵大概也有同感,数十骑突然前冲,手中挥刀,嘴里大叫,围观诸人齐声助威,将到俘虏面前,骑兵又突然勒马。

这一招屡试不爽,每每能将对方吓得痛哭失声,甚至跪地求饶。

今天却意外地失效。

几排俘虏不仅没有痛哭,反而从人群中发出大笑声,很快,所有俘虏同时大笑,贺荣人摸不着头脑,呼啸声渐弱。

“他们在干嘛?”张庚疑惑地问。

“这些人不是冀州兵。”

“守城的就是冀州兵。”

“他们是汉州兵,带头大笑的人乃是汉州长史,姓楼名碍。”

“姓楼,是大将军的子孙?”

“第六子。”

“怪不得……你从前也姓楼吧?”

“嗯。”

“你们是兄弟?”

“嗯。”

“啧啧,我也有一个兄弟,若是能看到他……汉州兵为什么要笑?”

“楼碍率兵夜袭,是为益州军争得逃亡机会,想必是益州将士逃走不少,所以他要大笑。”

贺荣骑兵被笑声激怒,开始动手杀人。

张庚说得轻松,这时却移开目光,躲躲闪闪,生怕被别人发现。

徐础目不转睛。

屠杀很快结束,一批中原士兵奉命掩埋尸坑,骑兵纵马踩踏。

张庚道:“这就算结束了,下去吧。”

徐础向小孩子道:“九州之地英雄辈出,总有不肯屈服之人。”

“有啊,这不都被杀死了吗?”

“杀不尽。”

“呵呵,我看未必,杀得多了,就没人敢反抗了。”

张庚要往下去,徐础突然抓住他的一条细瘦胳膊,张庚吓了一跳,“你想干嘛?”

徐础小声道:“告诉大妻,东西不在渔阳,就在营中,就在单于身边。”

张庚一愣,“什么意思?”

“大妻自会明白。”徐础松开手。

杀完俘虏之后,贺荣骑兵与中原兵卒分批进去屠城,汉中城里已经没剩什么人,屠城既是掠夺与惩罚,也是一种警示,宣告不服从者的下场。

午时一过,徐础被叫出帐篷。

二百多名贺荣骑兵列队,寇道孤也骑马,而不是乘车,向徐础道:“出发吧,或许在路上能见到芳德公主。”

徐础一言不发地上马。

由汉中前往秦州,最近的路是褒斜谷道,益州军曾将它毁掉,单于派人修复,不太牢固,勉强可供人马通行。

直到入夜,一行人也没走出多远,停在实地上扎营休息,这种地方不用担心谁能逃跑,因此看守不严,徐础能够走来走去。

他睡不着,站在外面观望天象——他认得许多星象,却从来看不出任何征兆。

远处传来说话声,没过多久,寇道孤大步走来,夜色虽能掩饰脸色,却藏不住愤怒的步伐,“咱们两人回去。”

“有意外发生?”

“我不知道,肯定是你……我不知道。”寇道孤十分恼怒。

两人在少量骑兵的护送下,连夜返回汉中城外的大营,次日凌晨才到,一下马就被送入大妻的帐中。

寇道孤很自然地要进去,却被门口的卫兵拦住,请他在外面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