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二、阎锡山加入国民革命军(第3/9页)
阎锡山不是一个轻举妄动的人,如果没有周全的部署,他是不会轻于孤注一掷的。他在7月间即暗中策划,并且和奉方虚与委蛇。他的重心是从整顿军队入手,而整军工作以健全下级军官最为重要。因此曾在南方秘密网罗黄埔军校的学生到山西服务,从7月到9月,黄埔同学陆续至山西的,传闻已达两三千人,晋军中的排、连、营长多数都是黄埔学生。
奉方确知晋阎正式参加革命军讨奉行动后,最为痛心,据吴俊升对人发牢骚说:“奉方对于他人容有对不住之处,但对阎锡山总算仁至义尽。去年冯玉祥进攻山西,奉方不分昼夜,拚命赴援。事定之后,绥远地盘给予山西,铁路收入双方分取。追击冯玉祥败军时,晋方要求奉方勿过绥远,奉军亦即照办。要求奉军勿置重兵,至今平地泉仅有奉军两营。于珍经晋军防地而至平地泉检阅部队,随身所带不过参谋副官,足以证明奉方对晋毫无作战部署与准备。奉晋双方重要人员随时均有见面,奉方整理内部,点验军队,决无对晋作战之意,晋方代表在北京岂有不知,即有怀疑,亦不妨明白质询。今竟事先毫不表示即将于珍等人全部扣留,实在太不够朋友。”
吴俊升这种想法也可以说是奉方大多数人的想法,同时他们认为阎锡山自以为弃暗投明,可是在时间上的选择则非常错误,因为革命军阵营中正闹宁汉分裂,所以南方革命军势力不能给阎以强有力的支持,至于冯玉祥虽已消灭了靳云鹗,但阎、冯之间并不能水乳相融。所以这个时候奉方可以全力对付山西,如果解决了阎锡山,北方腹心肘腋之患就可以消灭,河南、陕西问题均可迎刃而解,北方统一可以告成,这是奉方的如意算盘。
16年10月2日张作霖发表讨阎通电,电云:
“(前略)阎锡山长晋有年,从前一切政变,向不参预。上年为冯逆所迫,围攻大同,蹂躏雁、代,晋北不保,太原垂亡。阎锡山信使往还,叠电告急,摇尾乞怜之态,如在目前。本大元帅以晋省系完善之区,晋民多纯朴之众。倘被赤徒恶化,地方不堪设想,用是激励诸军,力攻南口,接济械弹,救其灭亡。南口既下,大同解围。我军直趋绥北,转战数千里,兵无宿粮,马无积秣,甫克扫除绥境。功成之后,举土地、俘虏、械弹、战利品一无所取,拱手让晋,口不言功。此上年已往之事实,对于晋省人民,对于阎锡山个人,可谓仁至义尽,足以大白于天下者也。不意阎锡山狼子野心,认贼作父。年余以来,倒行逆施,反颜事仇,与冯逆相勾结。今年春间,竟于我军攻豫之际,出兵石家庄,意在断我归路,截我辎重。幸我军见机尚早,全师而归。当此之时,我军若问罪兴师,理无不可。本大元帅意存宽大,曲予优容,仍不忍以救晋者祸晋,非真于阎锡山之多行不义,毫无闻知也。自袭取石家庄,对于直境附近各县搜括骚扰,无恶不作,叠经派人疏通劝告,迄无悛改。其祸晋祸国之心,路人皆见。上月二十九日,突在大同附近,截劫火车,扣留我军官佐,并敢进兵察境,公然敌对。本大元帅维持大局,维持晋省之苦心,至此乃忍无可忍。兹已分饬诸军,实行讨伐。惟是上年驱除冯逆之后,北方大局,汔可少安。今阎锡山被人利诱,甘为戎首,是破坏北方大局者,阎锡山一人当负其责。本大元帅护国救民,始终如一。晋省军民,皆我一体。但期阡厥渠魁,决不穷兵黩武。倘阎锡山能悔过息兵,或其部下能自拔来归,仍当一体优容,不追既往。从前牺牲多数,尚能以绥、晋地归诸晋军,今虽不得已而对晋用兵,仍必顾全晋省真正民意也。特布区区,敬告有众。大元帅。冬。印。”
张电发后,复于4日另下讨伐明令,原文云:
“迭据直隶督办褚玉璞、察哈尔都统高维岳,先后电陈,山西督办兼省长阎锡山,擅调军队,盘踞直境井陉、获鹿、灵寿、顺德等十余县,并在石家庄遮断京汉路交通……。本大元帅以该督办素以保境安民为自全之策,此次种种妄举,或系受人煽惑,并非出自本意,故迭饬各地驻军,节节退让。所以曲予优容者,一则保全地方,不忍使三晋人民惨遭涂炭。一则阎锡山苟有丝毫爱国之心,冀其最后省悟,仍循正轨。讵该督办近复收编匪队,纵容滋扰深泽、藁城、晋县、无极等四县、荼毒生灵。突于九月二十九日,在察境京绥线永嘉堡、西湾堡破坏铁路,扣留客车,及中央检阅军队人员。同时并在石家庄一带,进兵侵犯各该地驻军,施行攻击,似此弄兵思逞,蹂躏地方,破坏和平,甘为戎首。既属人民之公敌,亦为国法所不容,应即听候严行查办。如系被人利诱,悔过息兵,仍当宽其既往,俾图晚盖。倘有抗拒情事,着由各路驻军一体痛剿,以维大局,而靖地方。其有被迫军官,准其自首,一经查实,免予追究,仍量加任用。倘始终不悟,甘心附逆,一律重惩,决不宽贷。此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