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常遇春主军的北伐之路(第8/9页)

常遇春的判断很快有了结果:从佯攻全宁城的明军闹出动静开始,城内不但没有元军出城迎战,相反却森严壁垒,同时从四门派出游骑,被明军发觉干掉了其中两路,另外两路奔向一个方向:东南。

这不是元军的作战风格,蒙古人一向以擅长野战而自负,要么挥鞭走人,要么催马迎敌,即便被强敌围困,只要不投降,也会出城厮杀,从没有过龟缩避战的“前科”,这说明一点:城内无重兵,更无也速坐镇。

现在也速主力去向大体已经明了,常遇春也就不再歇马了,传令斥候兵立即顺着两股蒙古游骑的蹄印前进,全军保持正常行军,弓上弦,刀出鞘,所有火铳灌药装弹,做好随时突击的一切准备!

解释一下明初已经少量装备部队的火器:火铳。

明代火铳分为大小不一数种,但可大体分为两类,也称大、小将军筒,即火铳与手铳,手铳大致与一把擀面杖差不多,铜质中空,从管状口装药灌沙,从后面的一小空点燃火药捻,也就类似今天的土造猎枪,不过没有大家熟悉的枪托。

手铳射程近,最远也就二三十步左右,还不如骑兵一般装备的骑弩,但铁砂喷出后面积极大,瞬间的杀伤力强于骑弩或弓箭,尤其在震慑敌人方面更是无声弓弩所无法比拟的。

火铳则是一种小型铜炮了,步兵因其笨重无法单兵携带,而骑兵可以,但施放时却必须稳在地面上,而且发射的炮弹也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开花弹,无非是一些散装铁丸而已,有时拳头大的石块也可以通过火铳抛掷,射程较手铳远多了,最为蒙古骑兵忌惮。

这时明军装备的简易火器还只是用来水战以及守城,是徐达首先在进攻作战中使用了火铳,因为这时的火铳已经被安装上了木架,已经具备火炮的外形,且炮身中部也有了一个可以旋转的铜轴,这样就具备了大致瞄准的功能,也能适当调整射程。

但由于这时的火铳射程还是比不上强弩,且笨重得多,所以,到处机动的骑兵还是不愿使用这种火器。

但这次北伐常遇春携带了,早晚要强攻上都,没有这些令蒙古人胆寒的东西,军威自然要大打折扣。

现在,常遇春把准备用以攻坚的火铳派到了前敌,而且特意下令:所有火器分为两拨,依次轮番发射,目标就是蒙古人的马群,能使其惊惧乱窜就是立了大功!

现在,战势大致明了:藏匿在沙丘草甸之间的也速心情愉快,暗暗估算着对岸明军费力扎伐的进度与兵力集结的程度;已经不远的常遇春却正在从他背后按部就班接近,前面有向导:从全宁城中“突围”而出向主帅也速报警的蒙古游骑。

注意:这些“明白人”中有笔者,也包括正在阅读的诸位,自然也包括即将发出突击令的常遇春,唯独没有正密切关注落马河动静的也速丞相!这老哥儿至今还活在兴奋中、糊涂中。

这种一方明白一方糊涂的“不公平”战役,结局其实没开战就已经敲定了,就如常遇春在出动前预计的:不管也速手握多少铁骑都没用!

国人自古云:一将无能,害死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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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速丞相于期盼的时刻等到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明军已经到了全宁城下!

也速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常遇春会飞?但是,常遇春连“百思”的时间也没给丞相留出来,就在也速遍体冰凉无法立即决定是转兵回救全宁还是就势远飏之刻,左右后侧沙丘上方,突然传来厮杀声!

那是常遇春的突击队在解决元军于高处设置的外围警戒,基本没有遇到多少像样的抵抗,猝不及防的蒙古哨兵只在瞬间就被呼啸而至的明军铁骑砍翻,现在明军居高临下,迅速架好了数十尊火铳,随着常遇春的一声号令,同时点燃药捻。

明初的火器,威慑大于杀伤,尤其是战马,突然被一些散碎铁丸击中,哪还管什么主人的喝令?数十匹战马顿时脱缰,紧接着引起了更大的混乱,就像平静的池塘被投进了一颗巨石,从中心开始骤起波澜,迅速向四周蔓延,只在倾刻间便引起了万骑惊恐!

要命的是:池塘的波澜还能逐渐平复,惊马不同,那被同伴冲撞的惊恐会越滚越烈!更要命的是:这种惊恐还会立即传染给骑坐它的人类,而且人类若一旦惊恐,其相互影响的速度远远超过畜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