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5/7页)

“嗯,是王长贵干的。”

“你没弄错?”

“没有,我和他交手了。”赵石头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说,“我怕伤了自己人,就来求您了。”

“好他个王长贵,八路军他也敢抢,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牛半山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对杨文彬说:“文彬,马上派人去凤屏寨,不,你亲自去,让张三旺和王长贵爬过来见我。”

“是。”杨文彬心里直乐,他正没有借口脱身去凤屏寨呢。他一边向外退,一边堆着笑脸对赵石头说:“赵队长,您们谈,我这就去。”

“咱俩厮跟着(13)去吧?”赵石头问。

“不用,不用。”牛半山抬起手向下压了压说,“文彬幺儿(14)人去就中了,你留下来好好歇歇。再说,咱俩人有段日子没见了,好好喷喷(15)。”

“赵队长,您就放心吧,有牛寨主在,一切都好办,都好办。”杨文彬冲赵石头抱了抱拳,又转向牛半山说:“当家的,我这就去了。”

“去吧。”牛半山把手朝门外一扬说。

杨文彬带着四个随从牵马走下石阶,向凤屏寨疾驰而去。

凤屏寨是浮戏山里的第二大山寨,因建在凤屏山的顶峰而得名。凤屏山也叫凤凰山,整座山势犹如一只巨大的凤凰,昂首展翅,屹立于玉仙圣母庙前。对这座著名的老庙来说,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风,所以人们都叫它凤屏山。凤屏寨就建在这只凤凰的头顶,西北南三面是悬崖峭壁,东面是六七十度的陡坡,坡上满是黛青色嶙峋踯躅的怪石,怪石后不是挺立的栎树,就是横空出世的松柏,大树下是茂密丛生的灌木荆棘,不熟悉这里的人,根本看不出这个山顶上还有个寨子,更不知道这个寨子与陡坡间还有一道二十来米长的天桥。这个隐蔽的古寨,历代都是战乱避兵之地,没想到今天却成了用兵之所。杨文彬一行来到凤屏寨下,天已放亮。他留下两个随从看马,带着两个随从向寨子攀登。

“谁,站住。”杨文彬三人刚走到天桥险道前,对面寨门里就传来了喊话声和拉动枪栓的撞击声。

“我们是将军寨的,找你们张寨主和王二掌柜的有要事相商。”杨文彬对着寨门喊道。

“等会儿。”寨门后面的人喊。

“等啥等?快报,我们将军寨二当家的来了!”杨文彬的一个随从冲着寨门大声喊道。

杨文彬三人并没停步,他们继续向前走,寨门里又传出一声断喝:“别动,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

“慢!”杨文彬冲寨门摆了下手,站住了,两个随从也跟着站在天桥险道口。

这天桥果然名不虚传,不及一米宽的桥面呈二三十度的仰角伸向白云缭绕的峰巅,真如一条仙道直通天门。桥面上长满了毛绒绒的小草,只有正中央被人踩出一条宽不盈尺的白道,两边是绿树浅底的深沟。桥身是立刮陡沿的峭壁,如斧剁如刀削,石壁上零星地长着几丛灌木和几棵松树,随风摆摇,疑似天桥晃动,让人望而生畏,脊背发寒。

杨文彬站在天桥一端,举目四顾,山峦逶迤,涧复岭重,茫茫丛山之中,风卷云波,此起彼伏,一片云海,峰头如浪尖,幽峡似浪谷,风起云涌,雾浪滔滔,远远近近,一片迷蒙。凤屏寨浮在云海里,犹如仙界里的宫殿,寨门如锁,锁住人们进入天门的唯一通道——天桥。寨门内长着一棵巨大的油柏树,大柏树伸出的虬枝叠成了一个巨大的黄绿伞棚庇护着寨门,让人幻想天门内的神奇。

王长贵在寨门哨眼里看了半天,终于看清了杨文彬。但是,他还是装模作样地走到寨门楼上,居高临下地冲天桥对面喊:“是杨二当家的吗?”

“是我,杨文彬。”杨文彬冷冷地答道。

“二当家的,快请快请。”王长贵对杨文彬喊完,又冲看寨门的小土匪喊:“快开门,欢迎杨二当家的。”

凤屏寨寨门打开,王长贵急忙迎出来,站在天桥前等候着杨文彬。

杨文彬走过天桥,连看都不看王长贵一眼,自顾自地向前走,走到寨门前,抬头看了看寨门上那“凤屏寨”三个字,就走进了寨门。

王长贵跟在杨文彬身后,堆着笑脸说:“尻他娘,刚来的兄弟不认识二当家的,让您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