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8/8页)
士兵们把各个房中拓民,都驱赶到院内,火光中,再看这些拓民,尤其带着战斗帽,挺脖腆胸的男子,往日骄横尽失,一个个象落水狗似的,耷拉着头,再也不敢吭声了。还有那些妇女,搂着孩子,脸上惊惧恐慌,看上去可怜兮兮。
开枪打伤井上的是洪大新,他把井上带到马明金面前,大声地说:
“大当家的,这小子是这儿管事的,你老有啥话问他吧!”
马明金故意半遮着脸,火把下,显得狰狞可布,为了把戏演得更顺畅更逼真,他用马鞭指着井上,粗野地骂道:
“你奶奶的,听说你们开拓团,富得流油,还有喷子和柴禾,我们绺子正缺这个,都孝敬给我们吧!”
洪大新想笑,心想,这喷子和柴禾就是胡子常说的枪支和弹药,团长什么时候学会这些黑话。
井上可不想在拓民面前表现出软弱,那样以后就没法当这个分团长了,他想呈出武士道的气概,虽被两个士兵扭住胳膊,他还是挣扎着,对马明金大吼:
“你们这些满洲猪,我们是日本人,你们敢这样对待我们日本人,我……我要把你们统统的杀光。”
马明金不想与井上费口舌,见井上还这么嚣张,他想狠狠地教训一下井上,也给在场的日本人一个警示:
“来人,把他给吊起来!”
几个士兵上前,用绳子捆住井上的双手,拽到拓民每天升日本膏药旗的旗杆下,如同吊死狗似的,把井拉吊到半空中。
井上不住地叫骂着,骂过几句,骂不出声了,张着嘴直喘粗气。
马明金想给拓民一个“交代”,以胡子大当家的口吻,大声地:
“你们这些小日本给我听着,我在山里就听说了,你们在这疙瘩横踢马槽,净欺负当地庄稼人,我们都看不下去了,你们知道吗,这些当地人有不少是我们绺子弟兄们的七大姑八大姨,今个儿砸你这个响窑,一是想发点洋落,二是要教训一下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以后,你们谁敢支愣毛,我们再来,就把你们全宰了,让你们认识一下我们马王爷的三只眼。”
拓民中,有懂中国话,听不太明白,多少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了。
洪大新:“大当家的,我以为日本人能有点啥家当呢,屋里屋外都看了,也是个穷光蛋一个,除了几条破枪,没啥值钱的东西。”
马明金早有打算,不能这么走,要造成胡子掠夺的假象:
“喷子和柴禾不用说了,都给我带走,那不是有两挂马车吗,把马套上,把粮食都装上,能拉走多少是多少,拉不走的,给我烧掉,饿死这帮王八羔子……”
洪大林指挥着士兵开始装车,装好后,让大车先行离去。
日本拓民也是食不果腹,见粮食都装上车了,女人啼哭起来,有的拓民欲上前阻拦,被士兵的枪逼回去。
马明金也动了恻隐之心,但一想到日本人平日的凶残,该让他们尝尝苦头,命令洪大新烧掉放粮食和用具的仓房,率队撤走。
井上被悬挂在旗杆上,受伤的胳膊流着血,已奄奄一息,见仓房的火燃起,他嘶哑着嗓子,发出的声音还是叫骂。
马明金抬头看看井上,耳边响起张作相那句话:首恶必惩,杀人偿命,想到这儿,他掏出手枪,手一扬,连开三枪。
再看井上,脑袋成了个烂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