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东方的铁幕日益逼近”(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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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汉娜·莱契和格莱姆走出海军元帅邓尼茨的指挥所时,遇到了希姆莱。

“等一等,党卫军全国领袖先生。”汉娜说道,“您能不能抽出点儿时间?我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当然可以。”他似乎心情不错。

“党卫军全国领袖先生,听说,在没有得到希特勒命令的情况下,您就同盟军进行了接触,并且提出了和平建议,这是真的吗?”

“对,怎么了?”

“您在最困难的时刻背叛了您的元首和人民。这是叛国罪,党卫军全国领袖先生!”

希姆莱也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攻击,因为他的反应更多的是歉意而非气恼。他解释道,希特勒“痴迷于自豪与光荣”,实际上,他已经疯了,“早就应该被制止”。

“疯了?我不到三十六个小时前刚从他那里来。他已为他所信仰的事业牺牲了。他勇敢地死了,他的死充满了您所说的那种‘光荣’,而您、戈林和其他人现在得作为打了烙印的叛徒和懦夫活下去!”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德国流血,是为了拯救我们国家残留的东西。”

“您说流血吗,党卫军全国领袖先生?现在您谈到了它?多年前您就应该想一想了,在人们还没把那些无谓的流血与您等同起来之前。”

争论被一阵机枪的嗒嗒声打断了:盟国的飞机从头顶低低掠过,正在扫射这一区域。

在基尔附近的新指挥部里,希姆莱接见了由于希特勒的死讯而哀恸不已的莱昂·德格雷勒。这个比利时人说,他打算先去丹麦,然后再去挪威,在那里,他要继续与布尔什维主义斗争到底。他问希姆莱有什么计划。

希姆莱从嘴里取出一颗氰化物胶囊,这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接着,他又几近狂喜地说,他认为还可以跟邓尼茨政府做些交易:“我们必须赢得六个月的时间!到那时,美国人就会跟俄国人开战了。”

“党卫军全国领袖先生,”德格雷勒冷冷地说道,“我认为这需要六年。”

薄暮时分,邓尼茨和施维林·冯·克罗西克在基尔附近的一座桥上会见了海军上将冯·弗雷德堡。弗雷德堡就是被选去和蒙哥马利谈判的那个人。邓尼茨指示他提出率整个德国北部投降,但同时还要强调试图逃往英国人战线的德国难民与士兵们的可怕处境。

随后,邓尼茨和施维林·冯·克罗西克驱车来到了弗伦斯堡,他们的新指挥部。弗伦斯堡位于德国的最北端,紧邻丹麦边境。途中,邓尼茨通过了新任外交部长起草的一篇政治演说;这位海军元帅希望尽快将其广播出去。

抵达弗伦斯堡之后,施维林·冯·克罗西克马上来到了广播站。“女士们,先生们,”他开口说道,他告诉他们,惊慌失措的人们正如潮水般试图逃向西方,“东方的铁幕日益逼近;在铁幕后面,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所有落入布尔什维克魔爪中的人民都将受到摧残。”他说,旧金山会议将努力草拟一部宪法,以保证战争的结束——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结束。在可能到来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中,将会使用可怕的新武器,“导致整个人类的死亡和毁灭”。然而,一个布尔什维克的欧洲,他预言说,将成为向苏联人二十五年来系统计划的世界革命迈出的第一步。“因此,我们不知道惴惴不安的人类对旧金山(会议)有何期望。而且,我们还认为,必须颁布一部世界宪法,这不仅是为了阻止未来的战争,也是为了把发动战争的火药桶挪走。但是,如果红色纵火犯插手其中的话,这部宪法就不可能诞生。”

“今天,世界必须做出一项对于人类历史来说至关重要的决定。这项决定关系到是骚乱还是安定,是战争还是和平,是死还是生。”


(1)指阿图尔·赛斯G英夸特(Arthur Seyss GInquart,1892—1946),奥地利纳粹党代表人物,奥地利第一共和国末代总理,在其仅五天的任期内完成德奥合并,并成为德国东部边疆区(即奥地利)总督。二战期间历任波兰南部行政长官、波兰副总督、荷兰总督。在希特勒的政治遗嘱中,他被委任为德国外交部长,但并未到任,后于纽伦堡审判中被判处绞刑。——译注

(2)邓尼茨认为希特勒死于一次空袭。他最近说:“我现在庆幸自己当时不知道希特勒是自杀的,因为那样的话,我就必须把这个情况告诉广大人民,而许多士兵就会立即放下他们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