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第7/9页)

红绫:滚出来,死丫头!听见没有?!耳朵里长草了?听不见我们叫你?!

玉箫:多半是做地老鼠钻到泥巴里去了!

玉笙:长到洞里就行了?你就是个大芋头,小日本也要把你挖出来!

大家担惊受怕地等着,听着地道内的响动,但里面一点响动也没有。

撞大门的声音在这里听起来也惊心动魄。

教堂/地道 夜/内

法比打着手电走进地道,玉墨跟在后面。

法比突然站住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瞪着,一只手伸出,似乎要阻拦玉墨上前。

玉墨越过法比的肩膀看去,抬起手,捂住脸。

电筒的光圈里,死去的喃呢磕得满头满脸是血,脖子上一道镐头留下的伤口,也在汩汩地冒血,仅仅这一会儿不见,她已经不像本人了。

教堂/大门外 夜/外

八个日本兵上来,把先前的八个士兵换下来,接过电线杆,继续撞门。

劳工号子听上去像野人进攻一样令人发怵。

牢固的大门在撞击下渐渐和门框脱离。

教堂/中院 夜/外

法比的手飞快地把一块圆形的犹如井盖的木板盖在了地道口,然后把新土铺在盖子上。

一把扫帚扫着浮土,渐渐使地道口的新土跟周围的土混合为一体。

教堂/大厅 夜/内

玉墨替喃呢擦洗着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迹。

红绫给她梳理着蓬乱的头发,以厚厚的刘海遮盖住额头的伤口。

玉笙和玉箫将那件黑丝绒裙子铺在桌上,用手抚平皱褶。

黑岩轿车内 夜/内

日本兵中队长回头看着黑岩的车窗口。

黑岩举起带着白手套的手,狠狠一挥。

教堂/大门外 夜/外

日本兵中队长举起手枪,对着天开了一枪。

日本兵们吼了一声号子,大门轰然倒下。

教堂/大门内 夜/外

若干支电筒的光亮刺入倒下的大门内,直指一个弓腰驼背在咳嗽的老人。

冲进大门的日本兵们定住了,对如此的抵抗者感到意外。

英格曼慢慢向电筒的光亮转过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英文) 正要给你们开门去,就咳嗽得停不下来。对不起,让诸位费了那么多体力。

翻译快速地低声地翻译了他的话。

英格曼:(英文) 请等一等,我这就去把孩子们叫出来。她们已经准备好了。

日本兵中队长打了个手势,日本兵们在原地驻步了。

教堂/厨房 夜/内

法比的手拉上地窖的盖子,盖子最后要合拢了,他对着里面低声地,但语气极重地交代:我不叫你们,你们谁也不准出来,一声都不准出,不准往外看,不然那些女人为你们引火烧身,都白搭了,懂不懂?!

教堂/地窖 夜/内

女学生们:(小声地) 懂!

书娟看着头顶上那条缝隙合上了,周围是严严实实的黑暗。

教堂/厨房 夜/内

合上的地窖口地砖的缝隙衔接得严丝合缝。

法比把那个金属大烤箱推过来,压在出入口上。

他趴到地上,往烤箱下面看去,又是担忧又是无奈地爬起来。

教堂/前院 夜/外

穿着黑色丝绒水手裙的玉墨等人排成一列,微微地垂着脸和眼皮,像是一群因深居简出,备受呵护而被养得无比娇羞的少女。

每人胳膊下都夹着一大本圣歌歌本。

每人都不紧不慢地迈着优美婀娜的步子。

每个人的脸都是无悲无喜,静若处子。

法比没有表情的脸孔朝着走来的女人们,所有的紧张、疲惫、操劳抽空了他,现在一切成了过去。他似乎不再需要智慧和勇气,只是被动地呼吸和观望。

玉墨长久地看了他一眼:(轻声地) 别忘了,每年代我给戴少校上坟扫墓,不太为难的话,也代我去看看他的父母。

法比木呆呆地点点头。

红绫:(含着泪,调皮地一笑) 扬州法比啊,我可是把那点财宝都交给你了,你帮我收好,我还要回来拿的哦!

法比点点头。

玉笙:(使了个媚眼) 我才来的时候,恨死你了,你阿晓得?

法比还是那样呆呆地点点头。

玉箫:玉笙说恨哪个,就是欢喜唉!

教堂/地窖 夜/内

所有女学生都挤在砖头留下的那道狭窄的缝隙跟前,往外看去,就像最初她们挤在屋顶阁楼上观望这些女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