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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因为敦子去了女同事身边,没了听他抱怨的对象,鸟口跟着我过来。

  

  “太过分了,这是越权行为,是国家权力的滥用。”

  

  鸟口频频嘟哝,抒发不平。

  

  一问之下,他拍摄的底片似乎被当成证物给没收了。

  

  “这有什么办法?就当做国家警察免费帮你冲洗照片,该心存感激才对。”

  

  “我只拍了三张而已,根本是损失了。而且那是艺术作品,冲洗的技巧很重要的,门外汉才没办法胜任。那是我的自信之作,标题就叫……对,‘老人与梅’……”

  

  “你之前不是说那是柏树吗?真是随便。而且冲洗的人又不是门外汉,应该会洗得比你好。对了,有饭团,你要吃吗?”

  

  “当然了。饿肚子不能编蔺草[注>。”

  

  注:这句俗语正确说法应该是“饿肚子不能上战场”。“编蔺草”日文发音与“上战场”相似。

  

  这次的口误感觉像是故意的。

  

  鸟口的特色是浑然天成的迷糊,若是故意的就不好笑了。这样的搞笑会流于技巧。

  

  鸟口一直叨念个没完,但是他一看到我房间里的饭团,食欲便似乎胜过了愤懑,吃着吃着人就温顺下来了。接着他说:“那个警部补不行,木场先生比他优秀多了。”

  

  木场指的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是我的老熟人了。

  

  鸟口吃了六个之多的饭团。

  

  大胃王青年编辑还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但是房间里已经没有粮食了。

  

  “咦?是连续的吗?”

  

  鸟口打量我的房间似的四处张望,看到壁龛的挂轴,这么呢喃。我不懂他在说什么。

  

  此时女佣过来铺床了。

  

  以此为契机,鸟口返回房间,而我更换衣服,独自躺上床去。

  

  ——京极堂今天会回来吗?

  

  我不在的日子,至少也该回来啊。

  

  我想着这种事,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连做梦的工夫都没有。

  

  “老师、老师……”

  

  鸟口“啪哒啪哒”地踩出脚步声过来,吵醒了我的安眠。不过我与其说是睡着,感觉更像是意识断绝,昨天的疲劳感依旧残留着。看样子已经到了早上,但是昨晚历经长途跋涉,而且过了一点钟才睡,我依然困极了。

  

  “干吗?为什么你老是要妨碍我的安眠?”

  

  “那是因为老师老是在睡觉啊。像我,吃得太胀,连觉也没睡呢。”

  

  “谁叫你那么贪吃,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才六点。

  

  “先别管那么多,快过来吧。”

  

  我一起身,鸟口就说我的浴衣穿得很奇怪,大笑不止。

  

  “带子绑得太高啦,简直就像蒙古的民族服装嘛,啊哈哈。”

  

  “你真是够失礼的。这有什么关系?到底要干吗啊?”

  

  “现在正在搬出遗体。好像困难重重,值得一看哟。”

  

  “困难重重?什么东西困难重重?”

  

  “喏,披件棉袍吧。如果要更衣的话请决点。”

  

  我被鸟口拉着手拖出房间,恰好今川也正走出房间。今川好像住在最右边的房间。

  

  走廊上的搜查员比昨天更多,搜查已经开始了,支援人员可能一大早就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