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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行师父,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实在有点太神经质了。其实我刚才在外面和你慌慌张张的行者错身而过,我抓住他一问,原来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客人,要去请教觉丹禅师,然后又听到刚才的对话,于是我便担忧起来,因为照你的个性,可能会把难得迢迢远路而来的客人给赶了回去。”
“知客是我,请您不要擅加干涉。”
“让不喜世俗的你担任知客,原本就是个错误。所谓知客,应该是与外界沟通的窗口,不对吗?”
“如果您认为我不适任知客,请尽管提出申请,要求我转任。只是,接待宾客是重要的职役。本寺姑且不论,说到临济宗的知客,不仅司掌纲纪,甚至是管理全寺的重要职位。不似维那那般,只需挥舞警策[注一>便行的。”
注一:禅林中,禅师为了警醒坐禅时打瞌睡等不专注的僧侣,用来敲打肩膀的长约四尺余的扁平状棒子。
对于慈行这番话——这恐怕是讽刺——被称为佑贤的僧侣用傲慢的态度回嘴道:“转任之事,还不是监院的你在处理?不管怎么样,禅师已经严正交代过我了。即便是知事之一,了稔师父依然是本寺的修行僧。僧人的不幸,是身为维那的我的责任。更何况这是刑事事件。不仅是寺内,也为俗世带来极大的困扰。我有义务适切地应对并解明真相,向禅师报告。”
听到佑贤的话,刑警们的脸色稍微平复了一些。
慈行不为所动。
“这两件事并不相关吧?了稔师父的事,与这几位采访之事并无关联。再加上唐突地要求住宿,状况更是不同了。本寺并非接受一般民众住宿的宿坊。或者佑贤师父的意思是,要让这几位女士在旦过寮[注二>过夜吗?”
注二:禅寺中让行脚僧投宿过夜的寮舍称为旦过寮。
“不必让客人住宿在旦过寮,也有好几间未使用的方丈。寝具至少还能备妥。说起来,若是有女人在身边就无法修行的话,那种修行打一开始就是假的。”
慈行沉默了。然后他以冰冷得教人胆寒的视线盯住佑贤:“既然佑贤师父都这么说了,就委由您全权处置,我也无甚异议,但是……”
“我明白,这点小事我还清楚。”佑贤和尚说完,问候我们,“我是本寺维那,中岛佑贤。请各位随我过来。”
佑贤引导我们似的,右手向一旁伸出。
两名警官立刻站了起来。慈行沉默着。
我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听从佑贤之言。
敦子比起眼前的选择,似乎更对饭洼的态度骤变——应该可以这么形容——感到惊惶。她同样困惑无比。
鸟口好像尚未掌握状况。
此时,刚才的年轻僧侣回来了。
僧侣瞄了一眼站着的佑贤,别开视线,默默行礼后,穿过我们身后,走到慈行前面,恭敬地低头禀告着。
慈行再次瞪也似的望向佑贤,静静地说:“佑贤师父,您说的没错。禅师说一切都交由您处理。各位,今后就请几位与这位佑贤师父商量即可。还有诸位警察,禅师吩咐,视情况可以与僧众晤面无妨,关于这件事,也请佑贤师父代为安排。”
那完全是压抑、严肃的口吻。然而我却觉得从那双细长而硕大的眼中窥见了有如憎恨的肤浅感情。
发现此事,不知为何我放下心来,总算站了起来。脚全麻了,我踉跄了两三步。
我们来到外面。
佑贤与慈行呈强烈对比,长相犷悍。朝上扬起的三角眉与细眼酝酿出一股威严,体格也很健壮。但是动作和慈行一样敏捷,没有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