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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野根本没有理由杀害房东女儿。当然,我也不认为被害人有什么理由非遭到平野杀害不可。至于酒店老板娘和女教师,与平野都不相识。别提动机了,凶手根本是个陌生的雕金师傅。不管任何人和任何地方,都找不到杀人的理由和道理。要说奇怪的话,打从一开始就很奇怪了。这一连串的溃眼事件,全都不合道理。”

青木说道这里,也仰头喝干了酒,说:“关于这一点,我有我的想法。”

“有想法的话,干吗不在会议中发表或报告?一点都不像你。”木场粗鲁地问。

青木有些害臊地说:“因为这是私见嘛。”接着他略微踌躇,断断续续地说:“事件之所以看起来奇怪,是因为执着于平野凶手说。尤其是这次的命案,如果把平野放进来,反倒让人迷糊了。前辈不这么认为吗?”

木场从青木的态度感觉到一种气概,异于他平素身为部下时的态度,质问道:“什么意思?”青木再次露出有些难为情的表情后,恢复一本正经,像是要挑战看不见的什么人似地对着蒸汽说:“现在想想,断定平野是凶手的依据,实在非常薄弱。像一点一点的既成事实累积起来,总觉得非常草率随便……”

牧场把玩着空掉的玻璃杯,看着他的侧脸。青木接着说:“……第一个被害人矢野妙子,生前与平野确实有着不算浅的关系。而且他是在平野家被杀害,凶器也是平野的持有物。现场遗留的指纹也只采到一种,据信是平野的,而且还有目击者。”

“平常的话,这样就可以定罪了吧。”

“才没那回事呢,这些都不过是所谓的状况证据。而且说有目击者,也没有人亲眼目击到杀人现场,没有人看见平野刺穿被害人眼睛的那一幕。平野精神耗弱,以及杀人的手法特殊,这些都只是补充材料。平野以外的人在平野家使用平野的凿子杀害妙子——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是没错啦。”

“这宗妙子命案成了事情的开端,而且是一连串事件中和平野有直接关联的事件。如果说这成了个陷阱……”

“什么叫陷阱?”

“误导后续事件的陷阱。”

“你是说有人嫁祸吗?”

“是的。千叶的两宗命案就是因为认定平野是凶手,才会变成突发性的犯罪。因为平野和川野弓荣以及山本纯子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但是不能否认,判断平野就是凶手的根据其实极为薄弱。只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认为平野这个人精神异常,才会顺理成章地把没有关联的命案当成连续杀人事件。”

“可是啊,凶器相同,也有目击证人啊。”

凶器谁都能用。目击者也和最早的案子一样,只是看到疑似平野的可疑男子在现场附近茫茫地徘徊,这也算不上决定性的证据。

“指纹呢?”

“问题就在这里。验出的指纹,全都根据平野家采到的指纹来核对。但是那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平野的指纹啊。我无法排除这个可能性。”

“嗯,有这个可能。”

“就是啊。换言之,一连串的命案看起来会像是毫无道理的随机杀人,全都因为把平野放在中心来看。但是如果把其他人——别的因子放到中心,或许就有可能出现不同的解释了。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

“从不同的角度切入,重新放入别的道理推敲审视的话,这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事件也会成为合乎道理的事件——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这三名——不,加上这次事件的被害人,是四名——这四名女子或许是因为某种我们想都没想到的理由联系在一起的。”

“这若不是突发性的犯罪,那么平野就是真凶所准备的替死鬼喽?那么真凶……”

“对……”

青木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然后说了一句“虽然对前辈不好意思”,接着这么说道:“……假设——只是假设而已——这一连串的事件,全都是大入道干的话……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