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警署来的男人 (7月20日,星期二)(第5/19页)

“事实并非如此,麦克副探长。”

“那个叫莱弗纳的恶人偷走了莲花生菩萨的圣典。他伪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鞍囊,和我的掉包以后就上路了。他前世一定是作恶多端。我过去对别人一点儿也没有戒心,被他耍的手段骗了。失去了我们寺院最珍贵的宝贝。”

“这个鸟人!”麦克脱口而出。

“可是,”威斯特伯鲁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莱弗纳,那份手稿是你去菩提迦耶朝圣所得的呢?”

“我也不知道,威斯特伯鲁先生。”喇嘛以一副相当困惑的表情摇了摇头。“无论是我告诉了莱弗纳莲花生菩萨圣典的事情也好;还是一夜、两夜、三夜间,我都没打开随身包裹也罢。这些都是我的业障吧。直到和他分别六天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我们寺里最珍贵的宝物。”

“继续说下去,”麦克命令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对西藏的格鲁派来说这并不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应该是我的前世的恶业,才招致此番劫难吧。我明白自己必须马上找回莲花生菩萨的圣典,否则的话,来世一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这简直是太让人伤心了。”

“那个叫莱弗纳的恶人——我六天内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地向前赶路。我回到酋德,见了那里的国王。国王也因为自己雇了莱弗纳这样的恶人而感到非常自责。可他现在已经不在酋德了。我后来又见到了住在大吉岭的那个英国人。他是个非常亲切的人。但我的恶业还没有结束,当我到大吉岭的时候,莱弗纳已经先行离开了。我这种只懂藏语的人,怎么才能去西方找他呢?”

“你是在哪里学的英语呢?” 威斯特伯鲁问道。

“先生,是在大吉岭一所不错的学校里,一个叫史维斯的老师教我的。老师本人也认识莱弗纳。老师本来想说服他,让他把莲花生菩萨的圣典放在自己这里的。可恶人都有一颗邪恶的心,像欺骗我那样骗了老师。”

“史维斯是莱弗纳的哥们儿。”麦克回忆道,“那他有没有和史维斯说过,他从那里来或者他要到哪儿去?”

“没有,麦克副探长。史维斯老师也不知情。我在史维斯老师的手下学习了一年、两年还是更长的时间。不过要彻底掌握你们的语言还真不容易。不过因为僧侣每天必须在心里默诵一两百页的经书。所以史维斯老师说,那样学英语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说的很对,我就是那样学英语的。”

“你说的挺好的。” 威斯特伯鲁评价道。喇嘛听罢开心地笑了,可他又急忙摆摆手说。

“不,先生,还不够。藏文的话学到那个程度还不行。霹雳鼠年——也就是你们的1936年,我离开了大吉岭。”

“你在外面的这段时间钱是从哪里来的呢?”麦克问道。

“我的寺庙给我一部分黄金,我在大吉岭和英国人兑换成了卢比,就坐上汽车去了首都加尔各答。老师也来为我送行。加尔各答的气压很低,我的胸口一直很闷,所以很不舒服。我一直在心里默念莲花生菩萨的真言也没什么用。那些气压很低的夜里,我都无法入眠。我看见一条大河里有一艘和我寺庙一样大的轮船。西方人可真会变魔法!我坐船去了伦敦。”

“海洋可真大,这趟旅程可真长!过了好长时间我才到伦敦。一路上我都晕船,晕船和藏语中一种叫‘拉德鲁克’的病很像,但却不是‘拉德鲁克’。当别人告诉我是因为晕船人才难受的,但我知道我是因为自身的恶业而受苦。但我也是很高兴的,因为苦难能消除我的恶业。不久后晕船也好了。”

“伦敦是座大城市,比加尔各答还大。它是英国人的首都。我找了很多英国人,但谁也不知道莲花生菩萨圣典的去向。不过他们告诉我,恶人莱弗纳可能已经把我们寺的圣典带往美国了。我不知道美国在哪里。他们告诉我那是个很大的国家。离这里很远。于是我又再次坐上了轮船。”

“晕船感又回来了。不过让我高兴的是,我的业障变少了。不久后就不晕船了。后来就到了被称为纽约的大城市。那是一座和伦敦差不多大的城市。简直如同魔鬼般喧闹。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里。”

“我在那里也见到了很多和英国人差不多长相的人。大家都很亲切地问了我很多关于西藏的问题,但他们也都不知道莲花生菩萨的圣典。他们告诉我,还有一个叫芝加哥的大城市里,有一位喜欢收藏我们国家典籍的梅里韦瑟先生。他们又告诉我能在普雷斯科特大酒店,可以订到和我们国家一样高海拔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