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窝(第5/8页)

倘若是“总理”的话,即便自己少吃一些,大概也会分给野猫野狗的。逃出了人类的管束的、或者是被遗弃的野猫野狗,与“总理”的身份是一样的。

3

第二天,重金到艾思咖啡馆去了。美由纪以抑制着喜悦的神情相迎。

打烊后两个人碰头,径直来到旅馆。除非是先相互满足最渴求的欲望,吃饭不香,话也不投机。

他们立即饮下第一杯,解了身上的渴。美由纪随后说:

“咱们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你才发觉吗?”

“咱们两个交往以来,已经四五年了吧?”

“有那么久了吗?”

和美由纪在一起,总觉得那么新鲜,仿佛是昨天才相遇的一般。

“第五年了。箱根都去了三回嘛。”

“算起来是这样的。”

前年,他们在箱根度过了最后一个夏天。

“可是,和你见面,我比最初那阵子还要心跳得厉害。交往了五年,即使不至于厌烦,一般都会养成惰性,我却感到非常新鲜。我和人相遇,这还是头一次能够保持这么新鲜的感情。只觉得越见越新鲜似的。”

“我也是这样。”

美由纪稍微瞪了他一眼:

“哎呀,你遇见过那么多女人吗?”

“不是的。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呀。我倒是要问你呢:你遇见过那么多男人吗?”

“别胡说八道啦。”

美由纪轻轻地掐了一下他的上臂。

“好疼!真粗暴。”

“我有点生气。”

“生什么气?”

“我梦见你和其他女人相遇了。”

“梦里的事我可负不了责。”

“你猜猜是和谁相遇了?”

“象这样的事,我怎么能知道呢?”

“是藏方夫人。”

“藏方……”

重金心里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前几天和藏方江梨子在市中心的饭店里偶然相遇的场面,给美由纪瞥见了。

美由纪窥伺着他的脸说:

“喏,你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想不到一语道破了你的心事。”

“我凭什么去见别人的太太?”

“她的先生已经去世了,要是想见的话,任何人也不必顾虑呀。”

“自从前年,不,自从三年前的夏天在箱根见面以来,我再也没见过她。”

“何必这么认真。这是梦里的事嘛。”

美由纪轻轻地躲闪过去了。他差点儿受到美由纪的诱导。

“提起藏方夫人,昨天我倒是偶然碰见了。箱根那伙人当中的一位。”

“哎呀,哪一位呀?总不至于是藏方夫人吧。”

看来美由纪总把那位遗孀放在心上。

“哪里的话。是乘松先生。我去看‘总理’的窝,和他隅然相遇了。乘松先生的家就在‘总理’的窝附近。”

“总理”的窝被发现一事,他已经告诉过美由纪。

“真是巧遇啊。”

“抽冷子被招呼了一声,我也吃了一惊。他好象多少振作了一些,在长跑来着。”

“也许是为了忘掉那件事才跑的。太太不知道怎样了?”

“他邀我到家里去,和他太太也见了面。他们还要我向你问好呢。”

“我也想见见他们。箱根的事好象已成了遥远的过去。”

“我深深地感到人生若梦,岁月如流。咱们两个人去箱根,也还可以相对地开开心,可是那对夫妇再也不能全家去欢度暑假了。”

美由纪以抱怨的腔调说:

“什么叫相对地?多难听!”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跟乘松夫妇比起来。”

“今天晚上我宽恕你。可是‘第二杯’以后,也得认认真真地来。”

“以前有过不认真的时候吗?”

“没有过。可要是有的话,我决不答应。”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的当儿,彼此的身体都渴望起“第二杯”来了。正动手要来“第二杯”时,美由纪短短地啊了一声。

“怎么啦?”

重金招呼道。

只见她睥睨着虚空。身子好不容易润湿了,又有点发干了。她把精神集中在其他事情上去了。

“美由纪,你在想什么?”

重金试图把她的身心引向自己。

“喏,咱们不是谈论过凶手杀害‘总理’的动机吗?”

“嗯,咱们说过:说不定‘总理’看见了对凶手来说是糟糕的事。”

“你曾经说:尸体有着被人从别处搬运来的迹象。要是放在原来的地方,就会和对凶手来说是糟糕的那桩事联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