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枪声(第6/7页)
当然,一个人被杀会有种种可能,这本来是应由警察去想的事,可是久美子的脑子里却偏偏不由自主地翻腾起来。
她蓦地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好象什么东西从她的视线中一掠而过。“
“莫非是……”她把下巴紧紧贴到衣领上,呆滞的眼神象在凝视着什么。忽然在她的脑海中闪现出这样一种念头:是不是土器屋因为和雨村的下落不明有关而被杀的呢?会不会是除土器屋而外还有一个与雨村下落不明有关的人?那个人为了隐瞒自己与雨村失踪的关系,彻底封住了解底细的土器屋的嘴,不让他泄露实情而将他杀掉了呢?她的想象在迅速扩展着。
“这样的话,恐怕雨村被杀了吧?”她面带无限忧伤和迷惘独自嘟囔了一句。
倘若只是雨村下落不明,那没必要杀人灭口,不管作案人事前如何考虑万全之策,杀人也总是个以自己的生命作赌注的危险的赌博。
既然这样还铤而走险,这说明了被土器屋抓住了重大的把柄。那么,这个把柄可能是什么呢?是不是他和土器屋合谋杀死了雨村呢?也就是说他们是同案犯。为了隐瞒严重罪行而把同案犯杀掉的例子是屡见不鲜的。
根据久美子的推测,由于土器屋被杀,雨村还活在人间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不论怎么说,这个案件似乎给正在无计可施的久美子打开了一条新思路。不过,虽说是个新思路,在自己的视野里并没看见什么具体的新东西,并且失去了土器屋这个唯一的目标。她从思考的死胡同里走出,又进入了烟波浩淼的雾海。
她仿佛听到雨村在雾海之底呼叫着。然而,那不是活人的声音,而是死者为了让自己的亲人能够尽快地把自己那正在腐烂着的尸体抱走而发出的极其悲惨的嘶喊声。
“对,还是到警察那里去看看。”她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这也许是丈夫不断呼叫的声音给她的启示。
久美子想:把雨村的失踪同土器屋之死可能有关的情况向警察谈谈,恐怕没什么特别妨碍吧,何况自己还掌握着谁也不能了解的情况呢!对土器屋的想法,自己是从分析这些情况得来的,土器屋现在已不在人世了,把自己的想法讲给警察是不会伤害谁的。
8
向警察谈出自己的想法,他们会不会采纳呢?管它呢,任凭他们去判断好了。自从丈夫断绝消息之后,久美子的眼神里第一次显现出坚定的光芒。
赤坂警察署搜查总部的白木刑警接待了她。稳重而略带愁容的久美子,走进犹如小学校勤杂人员室一般阴森的搜査总部室,觉得心情更加凄怆沉重。
这是久美子生平第一次来到警察署,她竭力抑制着那里的环境和严肃气氛使她产生的郁悒心情,介绍了自己委托兴信所秘密调查的结果和自己的推测。
白木热心地听取了久美子的话,特别是当他听到久美子讲到土器屋被杀事件和雨村下落不明事件可能有某种关系时,他表现出好象眼前出现了新的展望似的神态。
如果久美子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杀害雨村的同案犯就和土器屋被害有关联了。这的确是个新的思路,展示出一个新的可能。并且,她那推理的依据许多是可信的。
“太太,您丈夫生前和土器屋很亲密吗?”
“是的,他们是老相识,是高中时的同学。”
“在工作上有联系吗?”
“我想好象没什么特殊关系,不过……”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不过什么?”白木竖起耳朵向前探了探身子催促着。
“在我丈夫消息断绝之前不久常看到他。”
“是在您府上吗?”
“是的。在那大以前可没大见过他。”
其实,哪是没大见到,而是根本就没见到。而且,每次土器屋走后,雨村都非常扫兴。
“土器屋是来干什么的呢?”
“好象我在场谈话不方便,所以我总是回避了。”
“嗬,高中时期的同学到自己家来访问,夫人还得回避吗!?”
如果是一般的话题,妻子也参加那没什么不合适的。是丈夫的老朋友,夫妻一道招待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一般的礼节。并且,那样大家会谈得更起劲,可以活跃气氛。
“那是您丈夫让您回避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