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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原这才想起,峰冈去大吉旅馆的时候,还带着个旅行箱。出门旅行的人带个旅行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现在想来真是太大意了——那里头肯定装着须贝的女装。
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思考。
进相模湖畔旅馆的时候,与土肥在一起的须贝并没有带箱子。他身着女装,只拿了个手提袋。
峰冈乘坐日航班机,从羽田来到伊丹后折回羽田,再乘坐十二分钟一班的南武线,换乘从川崎出发前往立川的中央线,到达相模湖站后前往案发现场。一路带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须贝的男装,也就是水城案发现场死者穿的衣物。
峰冈告诉公司里的人,他要从羽田机场坐飞机去九州,但没有人在机场见到过他。他定是事先将装有须贝衣服的行李箱寄放在某个地方,又在去机场之前拿了出来。
于是,峰冈提着行李箱来到昏暗的杀人现场。他早与须贝商量好时间,须贝只要根据计划将土肥带出旅馆即可。杀人地点肯定也是事先计划好的。考虑到峰冈可能会因意外情况姗姗来迟,须贝需要让土肥在黑暗中待上一小时左右。
土肥与须贝在湖边卿卿我我时,峰冈趁机行凶。
处理好尸体之后,须贝便换上峰冈带来的男装,把脱下的女装塞回箱子里。
那么,他们是怎么从现场离开的呢?须贝拿着行李箱,与峰冈兵分两路先后走进相模湖车站,搭乘下一班列车回到东京。再一起从新宿打车去羽田,乘坐红眼班机到达福冈。二月七日凌晨一点三十分那边前往福冈的333次航班,不是正好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乘客吗?
那么,五点十分两人到达板付机场之后,又干了些什么呢?
峰冈赶往小仓,因为他必须在八点半之前到达大吉旅馆,等待东京的公司发电报通知他土肥的死讯。他为了巩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离开公司前还特地告诉值班人员说,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拍电报到小仓。即便东京不发电报来,事后也能查到他当时身在九州,可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叮嘱了一句。犯罪者的心理就是如此。
峰冈一个人去了小仓,把须贝独自留在福冈。须贝他可能去了二日市的武藏温泉稍事歇息,等待峰冈在福冈谈完生意。武藏温泉那边之所以没有发现线索,也是因为警方只查了“女人”的缘故。
须贝进入旅馆之前,还去理发店把长发剪短,换成了“慎太郎头”。鸟饲刑警的报告中不是说,水城现场的尸体“刚剪过头发”吗?
峰冈之所以让须贝跟着他来福冈,是为了杀人灭口吗?那须贝为什么老老实实地跟他来了呢?恐怕峰冈是邀请他去博多玩玩吧……这与普通男女的恋爱关系没什么区别。
从小仓返回福冈的峰冈与须贝是怎么碰头的呢?他们应该也事先计划好了。时间应该在五点多太阳刚落山的时候,见面的地点则是水城附近的二日市车站候车室。不熟悉地形的人,还是约在候车室见面比较方便。
峰冈在那之前去过一次大东商会,还出现在了岩田屋百货商店的西铁月票窗口附近。
峰冈用甜言蜜语将须贝骗去了水城的案发现场。在那种昏暗寂静的场所,须贝也是以“女人”的心情期待着这场幽会吧。
于是在相互的爱抚中,峰冈对“芳子”痛下杀手,并用泥土和枯草掩埋尸体。离开时,峰冈从行李箱中取出“芳子”的一只米色手套丢在现场,扰乱警方的搜查。这样一来,警方就会误认为行凶者中有一个女人。
峰冈带着行李箱从福冈回到东京。但他并没有乘坐那趟特快列车“朝风号”。“朝风号”是十六点三十分发车的,他绝对赶不上。所以他应该还是坐了日航的飞机。只要坐当天的飞机,就能赶在第二天早上回到公司。当然,他早就用假名在东京订好了机票。
峰冈带回东京的行李箱上哪儿去了?警方没有搜过峰冈的家,但他应该不会把东西藏在自己家里——他可不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
行李箱中的衣物可能埋在了某个地方。他不会把这些衣物卖给二手服装店,因为那样很容易败露行踪。
三原的推理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他长吁一口气。他对自己的推理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