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温克勒银行(第8/11页)
“至少我在第二天早上就得到了答案。”他抢白说,然后转过身子睡觉了。
特里・马丁没能在第二天早上得到答案,第三天也没有。他在课间和其他能挤出来的时间也播放这盒磁带,一边听一边草草地记下可能的替换词。但他总是无法理解其意义。为什么交谈中的另一个人,会对善意地提及安拉爆发出如此大的火气?
直到五天之后,那条遭干扰短语中所包含的两个咝咝作响的词语才显示出意义。
理解了意思之后,他试图找到世纪大厦的西蒙・巴克斯曼,但得知对方不在。他又让接线员把电话转给史蒂夫・莱恩,可是那位中东处处长也不在。
马丁并不知道,巴克斯曼还留在秘情局利雅得情报站,而莱恩也在同一个城市,正与中情局的奇普・巴伯商讨重大事项。
代号“私家侦探”的那个人,从特拉维夫经伦敦和法兰克福飞到了维也纳。没人来接他。他在机场坐上一辆出租车去了希尔顿宾馆,他已经在那里订了房间。
私家侦探是一位脸色红润、喜气洋洋的人,自称是在纽约工作的一名美国律师,他随身携带的文件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他说一口完美的美国口音的英语——这并不奇怪,因为他在美国住了好多年,他的德语说得也还可以。
到维也纳后才几个小时,他就已经起草了一封礼貌的信件,让希尔顿宾馆商务中心为他打印好了。信纸上印有他工作的律师行的名称和通讯地址,收信人是温克勒银行一位叫沃尔夫冈・格穆利希的副总裁。
信纸和信封都是完美的、真实的,打电话去核实的话,会发现签名人确实是纽约那家享有盛名的律师行的一位高级合伙人,不过此人现正在外地度假(这件事摩萨德已经在纽约打听清楚了),而且绝对与访问维也纳的客人不是同一个人。
信写得充满歉意,又极其诱人。写信人代表着一个非常富有的客户,现在该客户希望把他的巨额财富转到欧洲来储存。
客户本人坚持要这样做,显然是有朋友指点,说这种事情就要找温克勒银行,尤其要找格穆利希先生这位好人。
写信人说,原本应该预约一下,但他的客户和律师行极为重视此事的保密性,讨论业务时一直避开公用电话线路和传真,于是写信人借欧洲出差的机会亲自绕道到了维也纳。
根据他的日程,他只能在维也纳停留三天,但如果格穆利希先生肯仁慈地挤出时间会见他的话,那么他——美国律师——将十分高兴地前往温克勒银行拜访。
信件由美国人在夜里亲自投进了银行的邮件孔。第二天中午,银行的信使把回信送到了希尔顿宾馆。格穆利希先生将很高兴地在次日上午会见美国律师。
自私家侦探被引进银行内起,他的眼睛就没错过一件东西。他当然不能做笔记,但是任何细节都逃不过他的观察,也逃不过他的记忆。接待员查看了他的介绍信,还打了一个电话到楼上,确认有人在等他,然后保安领他上楼,一直陪着他走到那扇庄重的木门前,并在门上敲了敲。保安一直没让私家侦探离开过视线。
听到“进来”的命令,保安打开门,把美国客人引进去,自己退出来返身关上门,回到大厅里。
沃尔夫冈・格穆利希先生从书桌后站起身,握手后示意客人坐到他对面的一把椅子上,他自己回到了书桌后面的座位里。
格穆利希这个词在德语中是“舒服”的意思,还有亲切、和蔼的含义。可这个人最不适合姓舒。这位格穆利希有六十开外,瘦得皮包骨头,穿着灰西服,戴着灰领带,配上稀疏的头发和清瘦的脸庞,使他的全身透出一股灰暗的色彩。那双灰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幽默感,从薄嘴唇上绽开的笑容一闪即逝。
办公室与它的主人一样庄严肃穆,深色壁板,挂画的地方挂着一份银行资质证书,一张庞大的书桌,桌上没有一丝凌乱的痕迹。
沃尔夫冈・格穆利希是一位一丝不苟的银行家。显然,他不赞同任何形式的娱乐。银行业务是一项严肃的工作,而生活本身则更应如此。如果说有一件事使格穆利希先生浑身不自在的话,那么这件事就是花钱。钱是用来积存的,最好是存到温克勒银行里。取钱会使他头疼,把大笔钱款从温克勒转到其他地方会使他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心思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