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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呢?我必须再等一个星期才会出面,等着奈德心不甘情不愿地决定,是拖出他的老马行动的时候了!我自知一向是匹老马。一直到今天,我都还不知道自己的教名怎么回事。“老帕尔弗莱在哪里?”他们说,“我们那个乖乖的法律雄狮呢?叫那个玩法律的进来,最好停一下,问问老帕尔弗莱。”
我是个很快就可以解决的人,你用不着在我身上花很长的时间来研究。霍拉帝欧·本尼迪克特·德帕尔弗莱是我的全名,但你听了之后可能马上就把前面的都给忘了,甚至可能对“德”这个字根本没有任何印象,而只记得后面的帕尔弗莱。在情报局里大家常叫我哈瑞,我自己也常如此叫自己。当我独个儿回到那毫无生气的单身宿舍弄饭给自己吃时,我更是这么唤着自己。我是个罪犯的法律顾问,以前曾与麦基合伙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这二十年来,我一直是个情报单位的小职员,随时准备在正义女神的天平上偷斤减两、耍弄招数,而正义女神却是我一向景仰的。
有人曾告诉我,说帕尔弗莱的原意是一种马,但既非战马,亦非猎人骑的马,而是一种披了马鞍,专供妇女骑用的马。如果此言不虚,那么也只有一位女人才能驾驭得了我,但也差点使我踏进坟墓;她的名字叫汉娜。也就是因为汉娜,我才急急地找了这个秘密据点来做我的避风港。激情在这儿无容身之地,墙壁亦厚如堡垒,使我能够听不到她哭喊着撞打墙壁、苦苦哀求让她进来的声音,而无视于那件丢脸的事。此事曾经让我在初入律师这体面行业之时,颇受惊恐。
汉娜曾说我“表面乐观,内心实无希望”。我一向觉得,若换成一个聪明的女人,就不会把这种评语说出来。有时候,真理是以放纵为名。“那么,你明知道这个案子不可能打赢,为什么你还要接?”我会反驳她一句,“明知一个病人已回天乏术了,又为何一定要煞费气力想救活他?”
她是个女人,似乎就是答案。只因她相信男人的灵魂是可以拯救的;又因为当时我还没成熟得足以付出代价。
但是现在我已经付出代价了,相信我。
就是因为汉娜,我才步上情报这行,负起我那卑微的职责,聊尽绵薄之力。也就是因为汉娜,我才会这么晚了还坐在这儿!——一个门上挂有“法务室”字样的办公室中灰色的隔间里。档案、录音带和影片散置在四周,就好像强戴斯控告强戴斯6的案子一样,只差没有粉红色的细带。这就是我在拟订官方的弥补行动!——“蓝鸟”计划时的情形,主角就是巴托洛梅,亦即巴雷·斯科特·布莱尔是也。也就是因为汉娜,我这匹老马即使在写答辩状时,也不时地放下笔来,抬起头做着白日梦。
尼基再度回忆起那些英国人的嘴脸时,正好是在那几本笔记到达奈德桌上四十八小时之后的事了。自从遭遇到白厅那次极不愉快的经历后,愤怒加上羞辱,使他一度病倒。他没去上班,也没光顾他在高德格林的小套房,平时他都会待在那儿,就好像那里是指引他人生的一盏明灯。但是现在即使是女友莉迪亚也没能让他从郁郁寡欢中振作起来。而我很快地就取得总部的授权,窃听她的电话。当莉迪亚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们听到他婉拒了她的好意。而当她哭着去敲他的房门时,我们派守在外的人回报说,他只让她进去喝了杯茶,就将她支使回家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但不管我做错了什么,我都很抱歉!”他们听到她临走时难过地说着。
尼基刚把门关上,坐回到椅子上时,奈德的电话就来了。后来,尼基曾很技巧地试探过我,问这是不是巧合。
“尼基·蓝道吗?”奈德用了一种你无法等闲视之的语调问道。
“我就是。”尼基坐直了身子说。
“我叫奈德。我想我们有个共同的朋友,没有必要说出他的名字吧!你前几天好心地为他写了一封信给我们,还带来了一个包裹,不过你的运气似乎欠佳。”
尼基听了这话,马上一跃而起。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斩钉截铁,听得出来是个好官,而非恶棍,哈瑞。
“嗯,是的!我是这样做了。”但他的话还没讲完,奈德就接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