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1/13页)
“我想知道那条船是不是作为系列产品制造的,如果是的话,它的姐妹船只的名称、船主和当前的方位在哪里。如果可能,拜托提供一下相应图纸。”
“恐怕我在这方面帮不上忙。”
狄克斯坦的心沉了下去。“为什么不能呢?”
“我们不保留图纸,这是劳埃德船厂的规定,而且只把图纸交给船主。”
“那么其他资料呢?那些姐妹船只的呢?”
“在那方面也爱莫能助。”
狄克斯坦真想掐住那人的喉咙。“那谁能够呢?”
“我们是唯一拥有这些资料的人。”
“你们要保密吗?”
“我们不会在电话上提供那些资料的。”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能在电话上提供帮助。”
“就是。”
“可是如果我写信或者亲自上门,你们就能帮忙了。”
“嗯……是的,这种询问不应该太长,你还是亲自跑一趟吧。”
“告诉我地址。”他写了下来,“而你们在我等候的时候就能拿出详细的材料吗?”
“我觉得没问题。”
“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船的名字,在我到达时你们就得准备好全部材料。船的名字是阔帕列里。”他把这名字拼写了一遍。
“你的姓名?”
“爱德·罗杰斯。”
“单位?”
“《国际科学》杂志社。”
“你要单位记账吗?”
“不,我用个人支票付款。”
“只要你有证件就行。”
“当然有啦。我在一小时后到你们那儿。再见。”
狄克斯坦挂断了电话,离开了电话亭,心里想着谢天谢地。他横穿马路,进了一家咖啡馆,要了一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
他当然跟波尔格说假话了:他对如何劫持阔帕列里号已经想得十分周全了。他要买一条它的姐妹船——如果有的话,带他的小队登上船,在海上与阔帕列里号相遇。劫持之后,为了避免把载货从一条船转到另一条船的麻烦,他可以把他那条船沉掉,把应用的文件移到阔帕列里号上。他还要抹掉阔帕列里的船名,漆上沉掉的姐妹船的名字。然后他就会把看着像是他自己那条船驶进海法。
这个设想很不错,但还只是计划的雏形。他该拿阔帕列里号上的船员们怎么办呢?看着像是沉掉的阔帕列里号该如何解释呢?他该如何避免国际上追查成吨的铀矿在海上的消失呢?
他越往下想,这最后一个问题就看似越大了。认定沉掉的大型船只会有一场大规模的调查。由于船上装载的是铀,那场调查将会吸引舆论的注意,那么结果就会越发彻底揭穿。若是调查人发现,沉掉的不是阔帕列里号,而是原本属于狄克斯坦的那条姐妹船,又会怎样呢?
他反复咀嚼着这个问题有好一会儿,依然没有答案。在这道方程式里,未知数还是太多了。无论三明治还是那道难题,全都粘到了他的胃里,他吞下了一片助消化的药。
他把思路转向对方。他把踪迹掩盖得完美无缺吗?只有波尔格了解他的计划。即使他的旅馆房间被窃听了——即使离旅馆最近的电话亭遭到了监听——仍然没有别人能够知晓他对阔帕列里号的兴趣。他一直格外小心。
他吮着咖啡,这时另外一位顾客在向咖啡馆的门外走去时,碰到了狄克斯坦的臂肘,把咖啡洒满了他干净衬衫的前襟。
“阔帕列里号。”大卫·罗斯托夫兴奋地说,“我在哪里听到过叫作阔帕列里号的船呢?”
亚斯夫·哈桑应道:“我听着也耳熟呢。”
“我来看看电脑的打印件。”
他们坐在停在杰考宾旅馆附近的一辆用于监听的客货两用车的后座上。那辆属于克格勃的汽车是深蓝色的,没有标志,而且十分肮脏。强大的无线电设备占据了车里的大部分空间,但是在前座后面还有个小地方,可以让罗斯托夫和哈桑挤进去。皮奥特尔·图林坐在方向盘后边。他们头上方的大型扩音器放出远处谈话的微弱声音,偶尔夹杂着陶器的碰撞声。就在不久之前,曾经有过一番不明所以的对话,一个人为什么事情抱歉,狄克斯坦则说没什么,只是小事一桩。从那以后没有说出什么清晰的话。
罗斯托夫能够听到狄克斯坦的交谈而兴致勃勃,只是由于哈桑也在聆听而把这份窃喜打了折扣。哈桑自从成功地发现了狄克斯坦在英国以来,变得相当自信:如今他自以为和别人一样是个职业间谍了。他坚持要在伦敦行动的每个细节中都要在场,还威胁说,如果把他排除在外,就要向开罗申诉。罗斯托夫曾经考虑过和他摊牌,但那样一来就会招致跟菲利克斯·沃伦佐夫的又一次顶撞,何况,罗斯托夫也不愿意再度越过菲利克斯直接找安德罗波夫。于是他就采用了一个变通之策:他会允许哈桑参与,但要警告他不准向开罗汇报任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