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官在身,不要轻易得罪人(第6/21页)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么?”徐泽如沉思着。

“就是这样!”史荆飞思忖着,点了点头。

徐泽如拨通了一个电话,并按下免提:“王法医,麻烦你一件事情,上吊而死的人,会出现什么特征?”

“哦,是徐科长啊,又遇到什么案情了吗?”

“不,是……是我的一个……”徐泽如下意识地看看岳父,改口道,“我的一个亲戚死得有些怪异。”

“这样啊。上吊而死的人,最明显的一个特征是死者双目圆瞪,舌头拉长突出唇外;再一个,颈脖会有紫色或淡红色的勒痕;还有,死者胸口会呈现片状的红斑点,也就是瘀血……”王法医的话,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膜。

“好,谢谢王法医!”

“应该的,应该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验证的事情,请徐科长吩咐。”

“暂时没有。如有什么疑问,我会随时打扰你的。”

徐泽如挂了电话,直视着史荆飞:“爸,你刚才也听到了上吊死亡者所应有的特征,妈没有瞪眼睛,也没有将舌头伸出唇外……”

“是啊,是啊。”史荆飞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些特征她一点都没有。”

“是不是因为我妈上吊高度离地面很近,整个身体并没有悬挂起来的缘故?”史彤彤分析着,“或者,是不是因为爸平时为工作得罪了某些矿主,某些矿主买通了黑道上的人,趁我妈形单影只之际,先杀了她,然后制造了上吊自杀的假象?”

屋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不会,不会是他杀。”史荆飞首先打破沉默,“一是左右邻居没有听见过打斗的声音;二是家里的物品一件没丢;另外,黑道上的人习惯了作案,自杀的现场应该会布置得更形象逼真些。”

史彤彤在这一瞬间几乎肯定了父亲的光明磊落。她相信,如果父亲是凶手,一个正想四处寻找替罪羊的人,不可能轻易就否定别人的罪过。徐泽如沉思着,他将头套起橡皮套,双手高举竹棍,立即发出喘息的声音:“的确有令人胸闷、呼吸困难的窒息感。”

史彤彤睁大眼睛,看着徐泽如的举动,神使鬼差般,她想起了去南京时,母亲在机场的轻微叹息:“彤彤,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唉,人就活一个口气,有时候一根头发就会要了人的命。”

“也许我妈就是自杀!而且我问过给妈洗澡的顾嫂了,她说我妈的颈下有一条浅浅的红色勒痕,胸口也有淡淡的小块红斑点。我想,当爸爸去了青龙湖干休所以后,妈妈很难过。所以,她选择了放弃,一了百了!”

是么,是么?彤彤的分析不无道理,可是,在海边面对章华熙的指责,史荆飞为什么保持沉默?徐泽如载着一身轻松的史彤彤回家时,他的脑海里仍然蹦出一些疑问。而史彤彤在得出父亲不可能是凶手的结论时,连日来绷紧的神经终于释然了。回家后,彤彤经过楼梯间时,杂物间的门缝里微微透出来的灯光像给杂物间的大门镶上了一道金边,神秘而诡异的感觉,一丝不安猛然掠上史彤彤的心头。

处于惊慌失措状态的父亲,为什么能将当时的每个细节记得如此清晰?他所言及的到底是因为真实的场景令他刻骨铭心,还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婆婆和父亲为什么会一前一后到达雀儿崖?她到底是不放心母亲,还是担忧父亲?母亲外柔内刚,因父亲“双规”承担不起生活的重压而自杀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如果母亲确凿是自杀身亡,那么到底是何因?如果母亲是他杀,深入简出、低调内敛的她,到底是何种事因让人恨她,恨到了须置她于死地而后快的地步?

史彤彤沉思着,沉重的脚步声在宁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诡异。卧室里飘出来明丽的灯光,晚风舒缓地徐徐吹来,窗纱飞扬。

“局长日记?”史彤彤迫不及待地在电脑桌前坐了下来。

“看看,咱爸的形势好转,网友的言论没有先前那种‘这样的局长拉出去枪毙一百遍都难解心头之恨’的偏激语言了,反之,有人开始怀疑起这些帖子的真实性。”

史彤彤点到帖子的最后一页,只见一则回帖道:“矿业安全监察局局长史荆飞的软禁被审,真是值得玩味!没有网曝‘局长日记’之前,史荆飞在云海,特别是在他曾经工作过的雀儿崖,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有头脑、肯实干、廉洁的人!怎么虚构的网络就颠覆了他以前的形象而让他变得如此面目全非了呢?这些爆料到底有几分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