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犹太恐惧症仇恨的结果:大屠杀(第33/36页)

在保加利亚这无疑是正确的,鲍里斯国王在那里推行了非常聪明和机会主义的策略,他加入了轴心国,然而没有尾随匈牙利和罗马尼亚陷入与俄国的战争。尽管保加利亚在1941年1月颁布了反犹太人的立法,它宣称在保加利亚国家内部,犹太人是毁灭性的来自国外的元素,但是甚至在保加利亚的德国观察家也承认,反犹太主义缺乏广泛的大众支持。在驱逐犹太人方面,保加利亚人与德国人的合作被限制在保加利亚在马其顿和色雷斯业已占领的领土上。保加利亚人从这些地区驱逐了大约1.1万名犹太人,但是当德国人在1943年要着手处理保加利亚自己的犹太人的时候,它拒绝驱逐他们。到了战争的命运发生变化的时候,对保加利亚人来说,拒绝党卫队的杀戮者变得更加容易了。

最后,欧洲犹太人的命运与其说存在于个别国家各种犹太恐惧症的传统之中,不如说存在于德国人在劝说或强迫外国或被占领国政府交出它们的犹太人上能够实施的控制程度。德国人在波兰、被占的俄国、东南欧取得了最多的进展。总之,在这些地区德国的军事力量提供了最大的保护伞,在其下,种族灭绝的杀戮者能够最有效地加害他们的受害者。就是这个强制性的因素,而非当地的反犹太主义、犹太人地理上的分散或集中、对法西斯主义意识形态的信奉,证明是决定性的。

只要意大利军队在其控制的地区(阿尔巴尼亚、黑山、希腊等地方)保护犹太人免于最终解决方案,这些地区的犹太人就不必恐惧迫近的驱逐;然而,一旦墨索里尼失去了权力,德国人就向所有这些国家的犹太人扑了过去,把他们分派到死亡集中营。和当地对犹太人的偏见一样,整个欧洲当地的法西斯合作者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些合作者包括挪威的吉斯林领导的国家统一党,比利时的王党,丹麦、荷兰、法国类似亲纳粹的组织。尽管如此,毁灭的真正动力存在于德国的权力和各个国家对其服从的程度当中。丹麦犹太人得以幸存的原因是存在大多数先前提及的德国控制的障碍。尽管丹麦是一个被占国家,但是德国人实施了松散的控制;他们允许丹麦人保留君主制,这成为了丹麦人抵制纳粹要求的聚集点。丹麦既没有犹太恐惧症的传统,也没有大规模的犹太人社区。丹麦没有任何受到庇护的犹太人,因为丹麦政府在20世纪30年代强行实施了对移民的限制。当纳粹试图围捕丹麦的犹太人时,丹麦政府事先得到了警告,很快就行动起来,拯救了它的犹太公民。它把犹太人疏散到附近中立的瑞典。比利时和荷兰没有这样的余地,因为这两个国家直接被喜欢干涉的军事和民政管理机构所统治和占领,它们有着干预性的政治和意识形态工作安排。

法国在许多方面是独一无二的事例,因为它在犹太人毁灭进程的作用大致处于个别卫星国和德国人直接占领、管理的国家之间。法国双重的位置是1940年失败的结果,这导致了北部领土——包括巴黎——的军事占领和在南部所谓维希法国一个独立国家的建立,后者是根据南部疗养胜地命名的,贝当元帅在那里试图组建一个未来再生法国的核心。法国是文明的西方价值观的堡垒,它的崩溃对于西方世界来说是创伤性的体验。接下来战败引发的震惊,内部替罪羊的寻找,被占四年多带来的羞辱,都在法国引发了持久的创伤,最重要的创伤是整个一代幸存者、合作者、抵抗者扭曲的历史观念。维希法国竭力保护犹太人的传奇就是一个传说。米歇尔· 马鲁和罗伯特· 帕克斯顿破除了这个神话:一群极端保守主义的法国人管理着维希法国,他们受到德国人胁迫接受了凶残的命令。马塞尔· 奥菲勒在《悲伤和怜悯》这部辉煌的文献性著作中形象地展示了这一点,它以编年体的方式记录了失败、合作和抵抗的极度痛苦。奥菲勒的文献显示:在被占法国,几乎没有人手脚干净,良心善意。近来菲利普· 布林论述被占法国的书籍也表达了这个观点。

法国具有丑恶的犹太恐惧症的战前遗产,尤其是在右翼和神职人员的圈子里,它延续了几个世纪,包囊了一大批具有杰出语言能力、具有煽动民意才能的反犹太主义者。帕克斯顿和马鲁显示犹太事务全权代表格扎维埃· 瓦拉发起了诸多反犹太人的举措,尤其是1940年秋季臭名昭著的《犹太人法》。这些举措是在没有任何来自德国人压力的情况下发起的,反映了完全是法国本土的对犹太人的偏见。尽管这些反犹太人的举措必须在更大的背景下看待,这一背景考虑到法国的经济问题和外国人恐惧症——不仅仅是反犹太主义——感情的兴起,但是,它们表达了法国社会重要部分的感情和信仰。维希政府和被占法国的民政当局在最终解决方案中积极合作。为了维护法国民政当局,有人会说法国的犹太恐惧症患者不是亲纳粹的,很少维护纳粹狂人所维护的生物学的种族主义。法国的犹太恐惧症患者在多数情况下是同质法国的代言人,在这样一个国家,所有民族上的少数人都要同化成法国人,在文化上成为法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