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西线的胜利(第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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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正像原来预计的那样,欧洲的战斗到了白热化阶段。4月17日早晨,莫德尔的独特计划开始实施。他大笔一挥,B集团军群的余部便不复存在。鲁尔袋形阵地的战斗结束了。这位骁勇善战的小个子元帅转向他的参谋长,说道:“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为了证明我们的行动是正确的,我们是否已做了所有应该做的事?作为一名战败的指挥官,给他剩下的还有些什么呢?”他停顿了一会儿,他接下来的话不仅回答了这一问题,也暗示了他本人的命运,“古时候,他们都会服毒自杀。”

关于温克,莫德尔的想法是对的。新成立的第十二集团军不可能突破敌人防线,抵达鲁尔地区。事实上,温克根本就没有发动这一毫无希望的攻势。他尽全力坚守着易北河战线,而他的左翼已经受到了霍奇斯的稳步前进的威胁。温克命令马克斯·冯·埃德尔斯海姆将军坚守哈雷和莱比锡,以保护其左翼。然而,4月17日,霍奇斯攻下了哈雷,并将莱比锡孤立了起来。

莱比锡是一座历史名城,同时也是德国最为重要的工业城市之一。正是在这里,马丁·路德在宏伟的圣托马斯教堂第一次布道;也正是在这座教堂里,巴赫演奏了整整二十七年的管风琴,并且最后就葬在此地;而瓦格纳也是在这里受洗的。这里还有德国最令人敬重的纪念碑之一——民族大会战纪念碑。这座纪念碑高达三百英尺,是为了纪念1813年击败拿破仑一战中死亡的将士而立。德国统计学家曾仔细地作过计算,认为要修建这样一座纪念碑,所需要的石头和水泥如果用货车来运,车队将长达三十四英里。它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堡垒而不是纪念碑,事实上,几天后它就会成为一座堡垒。

该城那可怜的防守部队由汉斯·冯·庞塞特指挥,其中包括第一〇七摩托化步兵团的七百五十人,以及作为后备力量的一个摩托化营的二百五十人。除此之外,还有第十四防空师的几支部队、人民冲锋队的几个营和该城的警察局长,威廉·冯·格罗尔曼中将(相当于美国的少将)手下的三千四百名警察。

格罗尔曼是一名警察,而不是一个军事指挥官。他坚决反对把人民冲锋队的年轻人投入一场无望的战争。他说,这等于是屠杀儿童。“警察归我指挥。”他告诉庞塞特。而他不打算把他们交给其他机构去干其他事情。“我们自己的部队太薄弱了,不能进行真正的抵抗,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没有重武器了。”他争辩道,因此,为保卫城市而做出的努力是徒劳无功的,只会愚蠢地将七十五万居民暴露在危险之中。

在霍奇斯指挥第二和第六十九美国步兵师包围该城时,格罗尔曼和庞塞特却继续各行其是。庞塞特上校指挥他的主力部队在市政厅区域设立了路障,接着又派三百名最精干的手下秘密占领了那座庞大的纪念碑;而与此同时,格罗尔曼却在准备投降。

4月18日,格罗尔曼通过广播宣布他已接管了指挥权,并将尽其所能代表广大市民的利益。下午四点,他设法与第二师的瓦尔特·罗伯逊少将通了电话,提出愿将莱比锡拱手相让。

罗伯逊说,格罗尔曼应诱使冯·庞塞特放下武器。接着,他通过无线电将此事告知他的指挥官,第五军的克拉伦斯·许布纳。许布纳随即又打电话给霍奇斯,告诉他自己将就莱比锡投降的问题去进行谈判。霍奇斯回答说,他只接受无条件投降。这时,格罗尔曼终于打通了庞塞特的电话。庞塞特与他的部下正驻扎在纪念碑里,不过格罗尔曼对此全然不知。“我根本不打算投降。”说着,庞塞特挂了电话。

不过,格罗尔曼还是派自己手下的一名军官前往最近的美国军队驻地,再一次提出有条件投降。黄昏时分,这名军官被带到了查尔斯·B.麦克唐纳上尉的指挥所。麦克唐纳只有二十二岁,是第二师第二十三团G连连长。

“他知道我只是一个上尉吗?”麦克唐纳问翻译,“他要向一个上尉投降?”

对方的回答热情洋溢:“愿意!很好!”一个小时后,麦克唐纳的吉普车行驶在了莱比锡的街道上。一路上,震惊的市民们要么纳闷地盯着看,要么就兴奋地向他挥手。在警察局里,麦克唐纳遇到三名打扮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德国军官。他抓了抓自己浓密的短胡子,突然意识到已经两天没洗过了。他在心中暗暗思忖,是否应该行礼?为了安全着想,他举手行了礼,然后学着德国人的样子将两个脚跟咔嗒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