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40/50页)

“克莱斯先生,您的姓名和电话号码是一位名叫阿米莉亚·哈丁的女士告诉我们的,以便在出现紧急情况下可以与您联系。我们同时也联系了海斯教授。

“哈丁教授(西班牙语)前来瓜达拉哈拉诊所进行精神桥接手术,你们称之为接驳安装。手术进行得不顺利,她现在完全瘫痪了。她可以在没有外界帮助的情况下呼吸,可以对视觉和听觉刺激做出反应,但是不能讲话。

“我们想和您讨论一下多种选择性。哈丁夫人用您的名字替代了亲属。我的名字叫罗得里格·斯潘塞——脑部植入物移植及移除科主任。”

他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和地址。

这条信息是星期日晚上记录的。下一条留言来自海斯,星期一打来的,说他已经查过了我的日程表,在我回来之前不会采取任何行动。我抓紧时间匆匆地刮了脸,就往他家里打电话。

现在是早晨十点钟,但是,他在应答电话时没有开启视频画面——当他听出是我的时候才打开了视频,一边还在揉着脸。很显然,是我把他叫起床的。

“朱利安,对不起……最近我的作息时间一直很混乱,因为我们正在为一次大行动做测试。昨天晚上,我和那些工程师一直熬到三点。

“好吧,听着,关于布雷兹。你们两人的交情已经不再是秘密了。我理解为什么她如此谨慎,并且很重视这一点,但那不应该是你我之间的障碍。”他的微笑中饱含着痛苦,“好吗?”

“当然。我以为……”

“那么瓜达拉哈拉的事情怎么办?”

“我,我还没有完全缓过来。我会进城搭乘第一班火车;两个小时,或者四个小时,取决于列车的时刻……不,我要先给基地打电话,看看是否能搭乘上飞机。”

“等你到达那里之后呢?”

“我得跟他们谈谈。我安装了接驳插件,但是并不太了解关于安装方面的知识——我是说,我是被征入伍的;没有人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看看我是否能够跟她对话。”

“孩子,他们说她不能讲话。她完全瘫痪了。”

“我知道,我明白,但那仅仅是运动神经功能受损。如果我们可以接驳在一起,我们就可以交流,查明她希望做出的选择。”

“好吧。”他摇了摇头,“好吧。但是,告诉她我的想法,我想让她今天就回来工作,甚至是昨天。迈克·罗曼就要拿她开刀了。”他试图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愤怒一些,“这个该死的蠢货,就像布雷兹一样。到了墨西哥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

他点了点头,放下了电话。

我联系了基地,那里没有直飞瓜达拉哈拉的安排。我可以返回波特贝洛搭乘早晨的飞机去墨西哥城。谢谢,但不用了(西班牙语),我查了一下火车时刻表,叫了一辆计程车。

到达瓜达拉哈拉只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但却是糟糕透顶的三小时。一点半左右我到达了医院,但是前台不允许我进去。七点以前都不行——即使到了七点,如果斯潘塞医生没有赶到,我也不能见到阿米莉亚,因此也许要等到八点,也许九点。

我在街对面的汽车旅馆开了一间mediocuarto——半间房,里面只有一个蒲团和一盏灯。睡不着觉,我又找到一处通宵营业的地方要了一瓶阿尔曼卓达龙舌兰酒和一本新闻杂志。我喝掉了大约半瓶酒,费劲地一篇接一篇地阅读着这本杂志。我的西班牙日常对话还可以,但要想理解一篇复杂的议论文对于我来说就有些望尘莫及了,因为在学校时我从来没有学习过这种语言。杂志里有一个关于老年人安乐死的长篇大论,即使是只看懂了一半也已经够吓人的了。

在战争新闻中,有一段关于我们这次绑架行动的报道,在这里它被描述为一次被叛军伏击的维和警察行动。我想,这本杂志不会在哥斯达黎加卖出很多。也许他们在那儿出版了不同的版本。

这是一本有趣的杂志,里面的广告在美国的某些州会被视为非法色情的。如果晃动纸页,可以看到纸间有六种不同的影像在急速地闪动。像大多数的男性读者一样,我猜我找到了一种有趣的晃动纸页的方法,这种方法最终使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