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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石头应该是在味冈生前进到鞋子里的。”
“你怎么知道?”
“验尸报告上写的,您听听看。”
矢田部翻开笔记本,念出他从验尸报告上抄下的一句话。
“右脚脚底心有数毫米深的刺伤,存在活体反应。”
“也就是说这颗茶色的石子刺伤了味冈右脚脚底心?”
课长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应该是的。脚底心的伤口应该就是这颗石子搞的鬼。”矢田部皱着眉头说道。
“可要是味冈死前,这颗石子就在他鞋子里了,他难道就不会脱下鞋子,把石子倒出来吗?它那么锋利,都能划破皮肤了,是个人都会这么做的吧?况且鞋子里要是有石子,他也没法走路啊。味冈冒着大雨,从二俣走了五公里路才到大坝湖,他总不可能带着这颗石子走五公里路吧?即便那石子是中途掉进鞋子里的,也不可能忍那么久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味冈究竟有没有穿这双鞋走路,还有待商榷。”
“莫非他走路的时候穿的是另一双鞋?”
“投河自杀的人还会特地准备一双备用鞋子吗?”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没想通,总之有必要找人问问这种茶色的小石子究竟是哪种矿物。”
“嗯,那就问问高中的理科老师吧,就找我儿子他们学校的老师好了。”
山崎课长用习字的白纸将茶色小石子包好,又腾出一个名片盒,把它放了进去,盖上盖子。接着,他拿起一张信纸,简要写上他想问的问题。
“课长,顺便问问那石子是怎么碎的吧?”矢田部请求道。
课长叫来一位年轻的警官,让他带着名片盒和信封去高中跑一趟,给理科老师看看。
警官离开办公室之后,山崎盯着矢田部问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啊?什么事啊?”
“上次你不是问过他夫人味冈是不是左撇子吗?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啊?”
“因为味冈左手手掌心里有两处擦伤。现场验尸时法医判断那是生前造成的伤口,验尸报告里也是这么写的。可他右手手心和手腕上没有一个伤口,所以我才怀疑味冈是不是左撇子。要是右撇子,防卫伤应该出现在右手才对。”
“防卫伤?你是说他跳进水里的时候,用手撇开了树枝吗?”
“不仅是树枝,只要是有可能碰到脸部的东西,人出于本能,都会伸出手去挡。他手上的擦伤应该就是这么来的。可味冈夫人说她丈夫不是左撇子,而是右撇子。”
“那他为什么不用右手挡啊?”
“应该是他故意没有用吧。”
“故意不用?为什么啊?”
矢田部擦了擦扁平的鼻子。
“该用的时候不用,只能说明他是‘没法用’。”
课长目瞪口呆地说道:“莫非……你……”
“没错,我认为味冈的右手被束缚住了。”
“难道他的右手被什么人抓住了吗?……”
“这个可能性很大。我们之前一直认为他左手手心的伤口,是他跳进河里的时候被水里的树枝刮伤的,而伤口集中在左手掌心只是个偶然。可是我听说死者右脚鞋子里发现了那颗茶色小石子,而且他右脚脚底心又有一个刺伤的伤口,我就产生了怀疑。鞋里要是有石子,他再怎么能忍,也走不了十步吧?可他竟然没有把鞋子里的石子弄掉,这究竟是为什么?因为他没法脱鞋!这和他的右手被束缚住了是一个道理。”
“那你是觉得有人抓住了他的右手吗?”
“不仅仅是右手,我怀疑他整个人都被绑起来了。”
“可……可是,”山崎的脸涨得通红,惊慌失措地说道,“可即使有人按着他的右手,他也没法走路吧?鞋子里的石子会弄疼他的啊!味冈就不会对那个人说,鞋子里进了石子,想把石子倒出来吗?”
“如果味冈没有走路,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什么?味冈没有走路?”山崎死死盯着矢田部。
“右撇子的男人,却只用了左手。鞋子里进了小石子,脚底都被石子弄伤了,可他还是来到了距离二俣飞流阁有五公里距离的大坝湖畔。这样看来,味冈很有可能是坐车去的,而不是步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