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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查。”玛丽骄傲地说。
录音带上又传来一个电话铃声。又是巴雷。“雷吉吗?我晚上有演奏,快来!”
玛丽交了一张卡片给我们,卡片上有她写的字:康农·雷吉诺德·科旺,是鼓手,也是神职人员。
“不行!”雷吉说,“我现在要开坚信课。”
“不要去了。”巴雷说。
“不成的,那些家伙现在跟我在一块儿。”
“我们需要你,雷吉。老安迪都快要死了。”
“我们不也是都要死了?该死的!一直都是。”
放到这儿,录音带完了。布拉克从苏俄司打了一个电话来,说是有紧急事件要找奈德。他的监视人员报告:巴雷在一个小时以前在苏荷酒吧现身过,他在那儿喝了五杯威士忌之后,就转往位于国王十字街的诺亚拱门酒吧。
“诺亚拱门?你说的是诺亚方舟吧!”
“是拱门。它是在铁路底下的一个拱门形状的酒吧。诺亚是一个身高八尺的西印度人。巴雷曾加入过他们的乐队。”
“他一个人吗?”
“到目前为止,是的。”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是一个供人饮酒吃菜的地方。有六十张桌子,有舞台、砖墙,还有应召女郎,大抵就是这样了。”
按照布拉克的想法,所有漂亮的女孩都是妓女。
“那儿有几成满?”奈德说。
“有三分之二的座位都坐满了,并且来客还在增加当中。”
“他正在演奏什么?”
“艾灵顿公爵的《情人》。”
“那儿有多少出口?”
“一个出口。”
“找三个人组成一队,叫他们坐在靠近门口的座位上。如果他离开了,就跟着他走,但是不要碰他。通知后勤单位,告诉他们我要班·路格立刻把他的出租车开到诺亚拱门酒店门口,并且在那儿把他的旗子放下来等着。他知道该怎么做的。”路格是我们这个单位专开出租车的干员。接着他又说:“那间酒吧里有公用电话没?”
“有两部。”
“找人占着这两部电话,一直到我赶往那儿为止。他看到你了吗?”
“没有。”
“不要让他看到了。马路对面是什么?”
“是一家洗衣店。”
“开着吗?”
“没有。”
“你就在洗衣店前等我。”他又转过身去对着仍然在微笑的玛丽低声地说道:“在国王十字街的诺亚拱门酒吧有两部电话,现在把它们切断。如果经理另有电话,连那个也切了。我不管工程人员的人手有多么不足,现在就切断。如果外面的街道上有电话亭的话,也把它们切断。现在就干。”
我们放着情报局的车子不坐,叫了一部出租车。布拉克果然在洗衣店门口等着。班·路格的车子停在路边。车门口挂着一张五元九角五分的罚单。奈德的眼睛瞥都不瞥他们一下,就领我走过那张监视人员坐的桌子,推开人潮,直往前面走。
没有人在跳舞。乐队的前排正停下来休息,巴雷则站在一张金色椅子前方的舞台正中央吹奏,背后有低音大提琴和鼓为他伴奏。他的头顶上有一道拱门状的墙,形成了一个共鸣的小室。他仍然穿着出版服,并且好像忘掉把他的夹克脱掉。五彩的灯光在他的头顶上旋转着,偶尔会照射到他流汗的脸孔。他的表情既沉着又冷漠,正一口气吹出一连串长长的音符,而我知道他吹的是一首安魂曲。他为安迪吹,也为所有萦绕在他心头的人吹。有两个女孩不请自来地坐在乐队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瞪着他看。在他前面,有一排啤酒等着他光顾。在他的身旁,站着那位高大的诺亚,他的手交叉抱在胸前,头低着倾听他的演奏。一曲终了,巴雷从容不迫地,就好像是在为一位朋友包扎伤口一样,把他的萨克斯擦干净,放入箱子。诺亚不让客人们拍手鼓掌,但到处有噼啪的声音,也有人叫着“再来一首”,但是巴雷并没理会他们。他喝了两杯啤酒,同大家一鞠躬之后,就优雅地穿过人群,朝门走去。我们也跟着他走了出去。我们一走到街上,班·路格就把他的出租车开了过来,并且旗子也举了起来。
“毛氏酒店。”巴雷重重地坐到后座上之后,就对他使唤了起来。他又拿出另一瓶威士忌,打开酒瓶。“哈啰,哈瑞。隔着老远恋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