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之目]多多良老师行状记③(第7/49页)
可是,老师噘起的嘴巴就是说个不停。
“温森歌留多被当成是荷兰人带进来的,温是葡萄牙语中的一——um,森一样是来自于葡萄牙语中表示最好的summo——这样的新村说最广为人知。不过盖歌留多的情况,除了一称作chincoro以外,二以后的数字数法是二sum,三sum,所以sum是单位呢。那么我们可以推测,原本一或许也是叫一sum。一是um,所以一sum就会是umsum。若把sum当成单位来看,那就不是葡萄牙语,也有可能是更亚洲系的语言也说不定。或许是受到朝鲜文化或中国文化影响后才传入日本的啊。”
“所以怎么样嘛?”
“什么怎么样……”
“您滔滔不绝的大演说,我洗耳恭听了。可是这又怎么样了?”
“什么?不就是你问我,我才对你说的吗?”老师说着怄起气来,“明明就是你问的。”
“我才没问。”
“你没问吗?”老师装傻。
“是你自个儿邪笑着突然说起来的呢。我只是介意老师干吗那么恶心地一个人笑个不停罢了。我才不想听什么有关温森歌留多成立的考察咧。说起来,老师刚才到底是在笑什么?我还是比较想知道这 件事。”
“所以啦,”老师加重了语气,“我是想告诉你,想用花牌来挑战我这个从塔罗牌到温森歌留多,精通全世界纸牌的专家,你还早了 十年。”
“根本无关嘛。”
“无关吗?”
“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断定。“老师很熟悉少女歌剧,对不对?”
“是啊。”
“因为喜欢少女歌剧,老师就能上舞台唱歌剧吗?”
“叫我唱,我也是可以唱的。”老师顶出下巴。
我想像起来……
幻灭了。
“要我死也不会叫你唱。或者说,求你别唱。不,绝对别唱。总之,知道是一回事,厉不厉害又是一回事了。不管你再怎么了解纸牌,也赢不了比赛的。赌博靠的才不是知识。就算炫耀你的知识,胜利的女神也不一定会向你微笑。”
“所以你才没用。”老师把眉毛弯成奇妙的形状,“你是想说胜负靠的是时运吗?运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获胜,才算比赛,不是吗?”
“这我知道啦。可是就算这么说,也要看玩的是什么吧。我想想,麻将这类东西是有本领高低之分的吧。可是像赌单双骰子,就没法子靠本事了吧。”
“才没那回事。赌骰子也是有窍门的。会出单还是双,是几率问题吧。我说啊,你说的麻将,那和塔罗牌也不无关系呢。从规则来看,它和歌留多没什么差别,只是纸牌变成麻将牌而已。麻将牌就是有厚度的纸牌。证据就是,歌留多也写作骨牌啊。骨牌,这指的就是骰子呢。”
或许是这样没错,可是这又怎样呢?结果老师好像也被自己搞到不晓得是想做出什么样的结论,只是不断地辩称:“是一样的,一样的!”他好像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搞成一样才甘心。
“总之沼上,你想要在较量中赢过我,也是做梦。”
“哼……你能那样一脸得意,也只有现在了。”我嗤之以鼻。
确实,老师知道非常多无用的事。姑且不论那是不是正确知识,一旦谈论起来,源源不绝的信息就如同怒涛般泉涌而出,教听的人搞不懂究竟是有益还是浪费时间。
可是这位大师与喝酒赌博和女人无缘。因为他从早到晚脑袋里只想着妖怪,就像个妖怪精,我实在不觉得他有空闲去玩。相比之下,我过去曾经玩花牌玩到都怕了。
是在……战场上。
战场上没有娱乐。我们前线的杂兵除了花牌、将棋以外,没有其他乐子。
我的部队特别风行花牌。
可能是因为直属长官是个江湖艺人,老兵里也有人曾混过黑道的关系。战况平稳的时候,我们新兵接二连三被长官叫去,从早到晚,每天陪他玩花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