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第5/13页)

拖著我在一起也帮不了忙!”

金蒲孤不知道他是说真话还是说气话,不过耿不取的脾气他是深深了解的,当他板着脸说话时,就是拿定了主意,再无商量余地,所以也不去强求他,自己端凝心神,默默地注视著粉墙。

片刻之后,墙上现出一行字迹:

“侮人自侮!耿老金玉良言,受益良多,为报盛情,此图作罢,壁画尚余两幅,谨情知己一解,倘蒙深邀余心,立即顶礼相见……”

这行字倒是给他们两个人都看见了。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老耿!你总算也解答一个难题了,刘素客居然被你骂服了。”

耿不取心中略感得意,脸上仍是淡淡地道:

“知道他是个贱骨头,老头子从进门就开始破口大骂了……”

金蒲孤笑著道:

“那你用错了方法,刘素客一意孤行,你以为他挨的骂还少了,只是人家骂得不是地方,搔不著他心中痒处!无法使他心服而已,千万人的唾骂中,他单单接受你的教训,足见你有比人高明的地方,也可以证明刘素客这个人的心胸,不像你所想的那么狭窄!”

说著他们已到第三面粉墙前,金蒲孤也不再跟耿不取多说,默默地注视著墙上,过了一会儿,墙上渐见痕迹!

还是先前所见的那个中年儒士,站在一所庙宇之前,举头向天,作著询问的样子,神情在倔傲中带著惆怅!

金蒲孤先是不解,继而看到庙宇的横匾上直书著“大成殿”三个金字,心中略有点明白。

可是等他举笔想在墙上作书时,在他准备落笔的地方却先现出三个淡淡的墨字:

“西江月”。

金蒲孤怔了一怔道:“西江月!这是什么意思?”

耿不取在旁道:

“西江月是曲调的名目,一首四句字,数为六六七六,一三四句末字叫韵!看来刘素客还想考考你的文才呢!”

金蒲孤不禁一皱眉头道:“他有他的意思!我有我的意思,同样的一句话,两个人讲起来还有不同呢,他怎么可以规定我该怎么做呢?”

那画中的文士一笑道:“金公子!这个规定似乎不太合理,可是在下问天之语,刚好用这个格式才能表达完全,一字不能更易,在下唯恐公子误会,所以才先把格式表明出来!”

说完又恢复原来的姿势,金蒲孤想了一下道:

“光是这个格式还难不到我,不过要想把字句堆砌得跟你完全一样,我又不是神仙……”

那文士又低头道:“在下并未要求公子如此!”

金蒲孤笑笑道:

“我倒偏要试把你心中的原词一字不漏地猜出来,猜谜必须要个谜面……”

文士微现疑色道:

“公子真有这个把握,在下倒是愿意一试,我可以先写前面两句由公子接下去……”

金蒲孤摇头道:

“不必!这样子太容易了,你只要把每一句的最后一个字写出来,我补填其余的!”

那文土哈哈大笑道:

“好!好极了!这个别开生面的好方法,连造字的仓頡都不敢轻言尝试,公子有此奇才在下怎敢不奉陪!”

语毕恢复原状,空白的墙上现出四个并列的字:

“迟”“时”“秋”“子”

金蒲孤想了一下,微微含笑,提笔就在那四个字上将一首西江月补齐了:

“问天生我何迟!

不与孔孟同时!

若得人寿起春秋,

万世独尊一子!”

当他把最后一个字写完后,画中的文士长叹一声,倏然隐灭无踪,金蒲孤含笑问道;“刘素客!你的原稿是不是这样子的?”

壁后寂然良久,才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哭泣。

金蒲孤奇怪地道:“刘素客!你怎么哭了?”

又过了半响,才听见便咽的声音道:

“未遇公子之前,我这一首西江月无人敢动一字,现在我却必须要自动修改其中的文字了,叫我怎么不哭……”

金蒲孤一笑道:“我倒底有没有填错了。”

刘素客在壁后道:

“公子一字不错,错在我自己,那最后一句中的‘一’字应该是个‘二’字,天下数英雄人物,唯我与公子……不那个‘独’字也应该改为‘并’字……”

金蒲孤大笑道:“这么说你倒是很看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