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东线潮涌(第7/12页)
希特勒试图让他冷静下来,许诺说,即使将退休军官作为中士重新征用,也不会降低他们的饷银。但是戈林大叫道:“我会把钱丢到他们的脸上,对他们说:‘你们让我丢尽了脸!’你要知道,直到如今,这仍被视为对一名军官最大的侮辱。”
希特勒可没漏掉“直到如今”这几个字。“并非完全如此,”他气冲冲地说道,“这只是你这种人的看法。”
争论无休止地继续着。古德里安在椅子里心神不宁地挪来动去,不耐烦地想要返回他在措森的司令部,去处理办公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来自东部战线的难题。
“今天,我们正处于紧急状态,”希特勒抑扬顿挫地说道,“我必须为一名连队指挥官设身处地地着想。这个连队指挥官是一名中尉,对于领导一个连队游刃有余。而他的上级虽是一名上校,却根本无法领导一个连队,因为他已经远离这行足足二十五年。那么,让这么一个身着上校军装的人去领导一个排,甚至也许不只是一个排,这将导致多么糟糕的后果?该让那名连队指挥官向这个上校行礼致敬吗?”
“这种根本性的改变会颠覆并且摧毁迄今为止存在的一切。”戈林坚持道,“这种想法至今仍令人难以理解。”
“可在世界其他地方,”希特勒回答道,“早就这样做了。”
凯特尔和陆军人事局长威廉·布格道夫陆续举出一些相关的事例支持元首,在三百万心怀报复的俄国人正在祖国东部边境大举进攻的情况下,这些论据几近荒诞。与此同时,古德里安继续惴惴不安。
最终,希特勒开始逐条列举他的论据。
“首先,我不能让这些人回家。我不能偏心地征用一些已经五六十岁的不适合的人,却遣散那些服役多年的四十多岁的士兵。这不可能。其次,我不能把部队交给那些没有能力带兵的人。”
戈林打断他的话:“再次,而我,不能告诉那些曾经有能力指挥部队的人……他们不能再带兵了……”
争论兜了个大圈,又一次从头开始。
“如果他们有能力,”希特勒说,“他们就可以再去带兵。”
“他们曾经有……”
“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将很快再有。他们唯一需要做的,是重新学习。那不算丢脸。毕竟,我不也得学习如何做一个帝国总理吗?我是政党的领袖,是我自己的主人,然而,作为帝国总理,我必须服从帝国总统。我以前甚至还做过不伦瑞克的政府官员。”
1932年,不伦瑞克的一个纳粹部长安排希特勒在自己的政府任职,这样,希特勒就可以自动获得德国国籍。不过,希特勒很不愿意回忆此事。
“但没有服现役。”戈林简短地回应道。突然之间,会场上出现了一阵令人窘迫的沉默。
“你怎么敢这么说!”希特勒怒道,“我为那个地区做了很多工作。”
尽管流言四起,说因为纳粹德国空军的衰落,希特勒对戈林已经毫无信任可言,但此刻他们这样的一场谈话,让人不难看出,他们的关系仍旧非常亲密,并且凸显了一个事实,帝国元帅依然是元首的合法继承人。
此时,一个传令兵走了进来,把一份报告交给了菲格莱因。这名矮胖的将军吸引了希特勒的注意。“萨岗的一万名英美军官和士官将在两小时内被押送走。”他说。接着,他又补充道,已经通知萨岗以东的另外一千五百名战俘,他们可以留在战俘营,等待俄国人的解放。“他们拒绝了,”他激动地说,“他们愿意为我们而战!”
甚至连约德尔这个老顽固都被菲格莱因的激动情绪感染了。“如果我们能让英国人和美国人去对付俄国人,”他说,“那真是太棒了!”
但是希特勒仍有所怀疑:“也许是他们中的某个人说了句类似的话,然后被夸大了。我对整件事非常怀疑。”
“非常好。”菲格莱因说,似乎元首方才表现出的不是怀疑而是热情,“如果这事真有可能,也许我们可以做点什么!”
两个年轻的军官互相碰了碰胳膊肘。
“但不能仅仅因为某个战俘这样说了一句。”希特勒厌烦地说道。
下午六点五十分,会议结束了。古德里安和弗莱塔格·冯·洛林霍芬动身返回距柏林正南二十英里的措森。将军早已厌烦了。他们喋喋不休了足足两个半小时,却没有就东部战线的危急局势做出任何重要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