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917年8月喀尔巴阡山东南部的战斗(第4/25页)
越过这片阵地后,树林变得稀稀疏疏,山路依然向上延伸,但并不是很陡峭。我们到达了树林中的一块空地,右侧与一片狭长的山坡草甸相连。越过山坡,我们看见敌军的两个连正在朝东北方向的山脊撤退。在他们的右边,一支罗马尼亚山地炮兵连和他们的驮马也正在撤退,企图尽快抵达安全地带。我们立即从灌木丛中对撤退的敌军开火,幸运的是,他们根本无法估计我们的人数。敌人消失在附近的树林和山坳里时,我命令豪瑟尔中尉率领剩下的士兵继续追击。
我们的山地部队沿着树林边缘前进时,一支罗马尼亚山地炮兵连对我们的左翼发动了进攻。他们在距离我们0.25英里的一片空地的西北角,向我们发射霰弹,炮弹如雨点般地落在灌木丛里。我们躲在巨大的山毛榉树后面。不久,2连和3连也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山坡,我将他们部署到右侧,躲进一个凹地里寻求掩护。
此时,我们距离攻击目标,山脊公路弯道处的山脊线大约只有半英里路程。敌人仓皇逃窜,我们不敢松懈,也顾不上疲惫了,一路追击。时而从温古雷纳传来激烈交战的声音。想必巴伐利亚人和符腾堡山地营的其他部队的进攻也取得了进展。
我们继续向山脊前进,却遭到了敌军步枪和机枪的火力阻击。就是这短暂的喘息时间让敌军指挥官逮着机会重新组织部队,建立新的防线。我率领的两个连连一挺机枪都没有,这让我打起仗来束手束脚。但我们还是巧妙地利用坑坑洼洼的地形,不断地往山顶靠近,追击敌人,他们似乎也对阵地的重要性心知肚明。任何人一旦暴露就会立即遭到步枪和机枪的火力攻击。技术军士巴特勒在我附近观察时,就是因为这样腹部中弹受伤的。
黄昏为我们的进攻提供了便利。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我的特遣队占领了罗马尼亚山顶阵地西面的高地,那个阵地曾一度让我们吃尽了苦头。我派出一组小分队占领了距罗马尼亚机枪阵地70码的一个小山口,那里可以让他们获得掩护。我的步兵则与北面和东面的敌人争锋相对。其他士兵部署在西面邻近的橡树林中,对付北面和西面的敌人。
当然,罗马尼亚人也发动了反扑,试图将我们逐出高地,但我们用卡宾枪的火力压制他们,又迫使对方返回了原来的阵地。我们以楔形队形推进,穿过山脊公路,将罗马尼亚东西两面阵地的联系切断。但是,我们辛苦铺设的和营部联系的电话线却在穿插和进攻中被切断了,我迫不得已只能用烟火发信号,通知营部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特遣队趁着夜色悄悄部署完毕。我们预料到敌人可能从任何方向发动反攻,便构筑了环形工事。在靠近战地指挥所的橡树林中,我留下了一个排由我指挥。只要情况允许,我们就会往外派出战斗哨。
现在,我们无法和营部取得联系。显然,下午的正面进攻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在山脊公路弯道(我们的位置大概在其东侧550码处)和温古雷纳之间,双方交战正酣。我们现在大约位于敌人阵线后方1100码的地方。
我在小帐篷里借助着手电筒的光,向豪瑟尔中尉口述了我的作战报告。我们不能露出一丝光亮,否则会立即引来敌人的攻击。同时,山上的战士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2连的准下士舒马赫和一位战友将身受重伤的巴特勒用一顶帐篷送往奥兹托兹山谷(海拔落差达1100英尺)。夜里,他们又将军士抬到了索斯梅佐的一位医生那里实施手术,救了他一命。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考虑到地势的险要和长距离的跋涉(直线距离有8英里),这次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是一名优秀士兵忠诚尽责的典型案例。
在汇报战况之前,我在8月10日黎明时对局势的担忧已经有所缓解,因为向西面派出去的侦察小分队已经与巴伐利亚第18预备步兵团取得了联系。后者与符腾堡山地营的其他队伍在炮兵的支援下,下午对敌军发起正面进攻,但是未能取得太大进展,敌人异常顽强地守住了阵地。随后,敌我双方凭借战斗中发出的声响和随后的信号弹,都知道我的特遣队打了胜仗。为了避免遭到重创,位于温古雷纳和山脊公路弯道之间的罗马尼亚人在夜色的掩护下,从阵地撤走了。他们朝东北方向的山坡撤退,那道山坡向下通向斯勒尼克山谷。